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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之轩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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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和氏璧 第八章 大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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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儿。

    东楼上,石之轩拿着那本补天秘籍,笑眯眯地扇来扇去。

    ——什么?

    尚明月随意拨弄琴弦,发出几声似无序却悦耳赏心的妙音,听她不冷不热地回那笑得可恶的男子。

    ——想听一个叫做吃醋的故事么?

    石之轩眼珠子转了几转,嘴角一丝邪笑,怪声问她。

    尚明月才没心情听什么故事,淡漠嗯了一声,不去理石之轩。

    ——这个故事说啊,很久以前有位皇帝,他见自己的一位大臣的妻子对其管教甚严,于是故意赐了两个美貌宫女和一坛毒药予大臣妻子,要么呢,就让大臣纳了这两个妾,要么就让大臣妻子把毒药喝下去……

    看来石之轩心情正好,听他不急不缓,娓娓叙道。

    ——你猜猜看,结局如何?

    ——唉,那个大臣妻子喝了毒药,却发现那只是一坛子醋,只是皇帝的一时玩笑罢了……

    ——哈,我的月儿真聪明!

    石之轩大笑一声,身形动辄间,倏尔便抱起了抚琴的尚明月,于原地转起圈儿。

    尚明月乍一受惊吓,娇呼一声,粉拳暴雨梨花般簌簌落下,边嗔怪喝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月儿,你是在吃醋么?

    石之轩忽的停下,将头埋进那他最爱的三千青丝百般温柔中,声音转轻转淡。

    尚明月垂然轻叹一声,任情郎撒娇挑弄,依然不说一语。

    石之轩怪了一下,难道当真是在吃他和任旦旦的醋么?

    ——怎么啦,明月?

    石之轩爱的是她的温柔,她水一般的性子,尚明月知道他唤自己明月时,便是男子大丈夫性子上来了。

    她却不知,也正是因为她与那人的性子截然不同,石之轩才会轻易接纳她,放纵自己。

    ——石郎啊,旦旦不是我,她是个可怜的女孩子,你今日搅了她从良的大事,叫旦旦往后如何是好?

    石之轩听的一愣一愣,忽的放声大笑。

    ——哈,月儿,那你是要我娶她了?

    ——不可以么?

    石之轩笑的僵住,在明月似水明眸的凝视下,顿觉一阵手足无措。

    ——你当真?

    ——又该如何?唉,只是明月命苦,与人家继续作了姐妹……

    ——月儿你放心了,她看上的不会是我,她的萧将军会来找她的。

    石之轩轻掩上尚明月柔软樱唇,耳旁的低语如同梦般迷幻。

    他知道,历史上那个任氏,在萧摩诃与陈叔宝二人间,长袖善舞,左右逢源,活得不知多么精彩。

    尚明月诧异抬首,方要询问时石之轩已然把握机会吻了上去。二人早习惯了对方的味道,交颈摩挲下,便似盛夏的烟火,斑斓的美梦,炫彩华光悄然撑至圆满。

    东楼的五彩帘幕后面,却隐了一个女子,神色恍惚黯然。

    ……

    日子便如秦淮的河水潺潺流逝,但依然的一成未变。

    在金陵过完新年,在谢府过完冬天,在雨枰台过完春天,要么就是陪谢澜训练新人,在不就去和薛尧几个插科打诨,或者得了闲暇去气气海公公老人家,顺带摆个梅花桩给安隆练练莲步,偶然他缺弟会带来美酒佳肴,二人谈天海忽一番……除了要陪明月逛街,石之轩从内心发觉这日子没得挑剔。没得挑剔的平淡。

    直到这一日里。

    雨枰台东楼上,任旦旦与她明月姐姐嬉闹。

    ——姐姐今天怎不去陪陪五小姐了?

    ——她身子好些,趁着前日少风,回岭南祭祖去了。

    ——那么去叫你的石郎来啊!

    尚明月没好气地白她一眼,又想起了某人的可恶,遂嗔道,唉,你若缠他紧了,这男人总归会腻味,不理他几日倒是主动贴脸回来了。

    任旦旦忽而狡黠一笑,凑上尚明月小耳,悄声说了一句。

    尚明月脸上绯红,作势便要打去,任旦旦“哎呀”一声躲开,便叫嚷姐姐说嘛姐姐说嘛。

    尚明月支吾说道,没有。

    任旦旦顿时一愣,眼神疑惑。又听尚明月啐道,有一日他雪涧醉喝多了,当真醉了,嚷着闹着叫我……陪他,我不愿拒他,真待梳洗完后,他又逃也似的不知哪去了……这个呆子!

    ——是吗?真是个呆子。

    这一声平的响起,东楼里仿似冬回春去,空气森寒冰冷。

    尚明月讶然回身,看到了一个黑衣女子,不知何时现于门前。

    女子黛眉挺鼻,肤白胜雪,身段婀娜,轮廓便似集结了全世间所有男人的绮梦般妙曼完美,那一袭黑纱宛如夜幕上闭月的幽云,添了一笔淡淡的朦胧美意。她笑得魅惑诱人,眼神却异样的寒冷。

    女子也在仔细打量尚明月的绝代风华,听她欣然展颜,说道,无怪都唤你作秦淮明月,无怪连他也赖着不走。

    那声音便如一首魔音幻曲般,晃人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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