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补。
想来‘汪’字半边是‘王’字,‘革’字下截是‘中一’二字,此人正是汪革。
今已过去,不知何往矣!”两处军官度道:“失了汪革正贼,料瞒不过。”只得
从实申报上司。上司见汪革踪迹神出鬼没,愈加疑虑,请枢密院悬下赏格,画影
图形,各处张挂:“有能擒捕汪革者,给赏一万贯,官升三级;获其嫡亲家属一
口者,赏三千贯,官升一级。”
却说汪革乘着两只客船,径下太湖。过了数日,闻知官府挨捕紧急,料是藏
躲不了,将客船凿沉湖底,将家小寄顿一个打鱼人家,多将金帛相赠,约定一年
后来取。却教刘青跟随儿子汪世雄,间道往无为州漕司出首,说:“父亲原无反
情,特为县尉何能陷害,见今逃难行都,乞押去追寻,免致兴兵调饷。此乃保全
家门之计,不可迟滞。”世雄被父亲所逼,只得去了。漕司看了汪世雄首词,问
了备细,差官锁押到临安府,挨获汪革;一面禀知枢密等院衙门去讫。
却说汪革发脱家小,单单剩得一身,改换衣装,径望临安而走。在城外住了
数日,不见儿子世雄消息,想起城北厢官白正,系向年相识,乃夜入北关,叩门
求见。白正见是汪革,大惊,便欲走避。汪革扯住说道:“兄长勿疑,某此来束
手投罪,非相累也。”白正方才心稳,开言问道:“官府捕足下甚急,何为来此?”
汪革将冤情告诉了一遍:“如今愿借兄长之力,得诣阙自明,死亦无恨。”白正
留汪革住了一宿,次早报知枢密府,遂下于大理院狱中。狱官拷问他家属何在,
及同党之人姓名。汪革道:“妻小都死于火中,只有一子名世雄,一向在外做客,
并不知情。庄丁俱是村民,各各逃命去讫,亦不记姓名。”狱官严刑拷讯,终不
肯说。
却说白正不愿领赏,记功升官,心下十分可怜汪革,一应狱中事体,替他周
旋。临安府闻说反贼汪革投到,把做异事传播。董三、董四知道了,也来暗地与
他使钱,大尹院上官吏都得了贿赂,汪革稍得宽展,遂于狱中上书。大略云:
“臣汪革,于某年某月投匦献策,愿倡率两淮忠义,为国家前驱破虏,恢复中原。
臣志在报国如此,岂有贰心?不知何人谤臣为反,又不知所指何事?愿得其人与
臣面质,使臣心迹明白,虽死犹生矣。”天子见其书,乃诏九江府押送程彪、程
虎二人,到行都并下大理鞫问。其时无为州漕司文书亦到,汪世雄也来了。那会
审一日,好不热闹!汪革父子相会,一段悲伤,自不必说,看见对头,却是二程
兄弟,出自意外,到吃一惊!方晓得这场是非的来历。
刑官审问时,二程并无他话,只指汪革所寄洪恭之书为据。汪革辨道:“书
中所约秋凉践约,原欲置买太湖县湖荡,并非另情。”刑官道:“洪恭已在逃了,
有何对证?”汪世雄道:“闻得洪恭见在宣城居住,只拿他来审,便知端的。”
刑官一时不能决,权将四人分头监候,行文宁国府去了。不一日,本府将洪恭解
到。刘青在外面已自买嘱解子,先将程彪、程虎根由备细与洪恭说了。洪恭料得
没事,大着胆进院。遂将写书推荐二程,约汪革来看湖荡,及汪家赍发薄了,二
人不悦,并赠绢不受之故,始末根由,说了一遍。“汪革回书,被程彪、程虎藏
匿不付。两头怀恨,遂造此谋,诬陷平人,更无别故。”堂上官录了口词,向狱
中取出汪家父子、二程兄弟面证。程彪、程虎见洪恭说得的实了,无言可答。汪
革又将何县尉停泊中途,诈称拒捕,以致上司激怒等因,说了一遍。问官再四推
鞫无异,又且得了贿赂,有心要周旋其事。当时判出审单,略云:审得犯人一名
汪革,颇有侠名,原无反状。始因二程之私怨,妄解书词;继因何尉之讹言,遂
开兵衅。察其本谋,实非得已。但不合不行告辨,纠合凶徒,擅杀职官郭择及士
兵数人。情虽可原,罪实难宥。思其束手自投,显非抗拒。但行凶非止一人,据
革自供当时逃散,不记姓名;而郡县申文,已有刘青名字。合行文本处访拿治罪,
不可终成漏网。革子世雄,知情与否,亦难悬断。然观无为州首词与同恶相济者
不侔,似宜准自首例,姑从末减。汪革照律该凌迟处死,仍枭首示众,决不待时。
汪世雄杖脊发配二千里外。程彪、程虎首事妄言,杖脊发配一千里外。俱俟凶党
刘青等到后发遣。洪恭供明释放。县尉何能捕贼无才,罢官削籍。狱具,覆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