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元想了一想,扯下斗蓬,运功于手,轻轻地在上面抚摸过去。那斗蓬忽然片片破碎,便如被烧过一般。众人惊叹声中,昭元到那洞口运力一戳,右手五根手指立刻没入石中。他大喝一声,右手用力,呼的一声,将那岩石硬生生抠出一块来。
众人情不自禁地摸了摸那洞口,只觉坚硬无比,更是对他的抓石如土叹为观止。那老人正要说话,忽然远方一阵烟尘过来。昭元定睛一看,竟然是已多月不见的金驼银驼。原来刚才昭元呼唤龙儿时曾经长啸数声,居然也把这两匹四处游荡的骆驼给引了过来。
昭元见二驼多月不见,更是英姿飒爽,心中大喜。他心下一动,忽然不再抓住依维干为人质,跃身腾上金驼之背,笑道:“你们认得这两匹神物么?这就是草原大漠中传说的神物,金驼和银驼!”他正笑之间,忽见众人竟都是以手按胸,纷纷朝自己这边深深施礼;便连那三兄弟,也是满脸虔诚。昭元心中一怔,旋即明白他们并不是向自己行礼,而是向这两匹骆驼行礼,想来他们可能象拜神一样地崇拜这金银二驼。
众人连施三礼,平起身来,忽然许多人都朝昭元跪了下去。昭元大惊,连忙扶住那老国王,惊道:“这是为何?”那老国王叹道:“金驼和银驼是草原大漠世代尊奉的神兽,它们只服大祭师,也只有大祭师才能骑它们。自从先大祭师仙去之后,我部已几百年不见金驼银驼了。这几百年来,人民患苦,民生艰难,大家简直都象是没了灵魂一样。今天公子既能学成神功,与护陵神龙成为朋友,还亲自骑乘二驼,不是先大祭师转世,还能有谁?”
昭元忙道:“陛下言重了。在下根本只是路过,日后还要到更远的地方去,绝不会是大祭师转世。”那国王摇头道:“公子本居中原,却偏偏万里远来,同时还遇到这么多神示,受百灵尊护。这若不是前世之缘,那可让人怎么相信?再说大祭师转世,历来是鬼神莫测,又岂能以常理推断?”
昭元想起望帝的话,心道:“再怎么样,我也总不能是两个人转世吧?”他正要说话,那国王已恳求道:“多少代来,我族中再无人会昊阳神功,也再也无大祭师显化。目前的一些小祭,都是由诸祭师们和我代替,大祭已几百年没能办了。先大祭师曾有遗命,必须文能通达本部千年传统,武能身具昊阳神功之人,才能被尊为正位大祭师。现在公子来自故土,身具神功,力能指挥神蛇、降服金驼银驼,不正是最佳神示?而且以公子之功力,被我族人追杀之际却依然不肯杀人,足见公子有爱护之心。公子实是最符合万千百姓所望的人选,我等请求公子留下来为我族正位大祭师,复族中先魂,为部中楷模!”
他虽情真意切,莫西干等人却是依然满脸存疑,显是对昭元的“神迹”不以为然,根本无拥立自己为大祭师之意。昭元心下暗笑,便道:“我来此不过是顺便游历,机缘凑巧之下才得见先辈仙身,借龙儿……神龙脱困,实在说不上什么转世不转世的。在下根本不能久留此地,又如何能当得正位大祭师?各位还是另选贤能罢。”他自卧眉山始,辗转近万里,都曾先后贵为备位大祭师和楚王,但都不曾留恋什么。如今既已只求远行逸志,不日还要西行,又怎肯轻易当此重任、受此拖累?
众人见他推辞,都是面色各异。忽听支奴干道:“这位公子既然无有此志,父王又何必勉强?而且听那天的人说,他似是……”
那老国王怒道:“若是他真想害我月氏,你们早就没命了!我也早就进了棺材,我们所有的人,现在都已经成了鬼方之奴!”支奴干低下了头,道:“爹爹,你不要太相信他。这等神示之事,往往虚无缥缈似是而非,千万不要被他先入为主摄取了信心。”老国王怒道:“你说我先入为主?你自己一直怀疑他,难道不是先入为主?”
支奴干不敢再行争辩,但显然心头还是颇有所疑。那老国王颤微微地道:“公子千万莫要生气。我部数百年来无此人才,已是族人淡忘,祖祭将绝,如今公子前来,乃是天意。若是公子不肯,难道便让我等万千之民,从此永忘先世之源,永失先世之魂?公子身为我部故土之人,难道便忍心如此?”
他身已老迈,说这话时是身体都颤抖起来,可是言语之间,莫不透着哀求,足见其诚。可是昭元一路行来都是为了逃避,若一旦身为正位,与众人交往太多,立时便会有无数烦恼如影随形。自己好不容易才得脱那些烦恼,若现在又受此位,那么与先前又有什么区别?昭元想到这里,又望见其诚意,终于还是沉吟不下,一时想不出一个更委婉的拒绝。
那老王还待再劝,一旁三兄弟中的大哥莫西干忽道:“父王,此等大位之事,原本需当慎重。不论是这位公子,还是我族,要出任大祭师,都需细细考虑和准备,不应草率行事。现下何不先请这位公子到宫中小住,此事也顺便慢慢再议,也好准备隆重。父王觉得如何?”
那老王见昭元一再犹豫,心知他实是心中不愿,也怕一下逼得急了说出话来无可挽回,便道:“如此也好。不知道公子意下如何?”昭元见他不再一味急求,再加上对他们这一部现在的生活情形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