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元又看了一气,觉出杜宇身法渐渐开始迟缓,心头越来越绝望:“不好!看来杜先生已是支撑不了多久了。这红衣人是什么来路,居然能在如此大耗真力的情形下,连使一百来招而威势不减?”这时那些黑衣人也在屋内翻箱倒柜。昭元从破碎的墙壁间里,看到琴儿正被吓得以被捂头,缩在墙壁一角瑟瑟发抖,心头更是又惊又怒。但他知道,自己便连这场中任何一个怕都敌不过,便上去也全无助益,因为那样的话,徒然送了性命不说,只怕还会引得杜先生分神。因此,他只得按捺住心头激动,苦苦思索那红衣人之破绽。
激斗中忽然一阵极细的萧声响起,那红衣人陡然间出招更加凌厉,每一招都象要将杜宇逼死,先前居然真的是未尽全力。昭元心头更惊:“他也听萧音指挥?难道这人……还是当年在洛阳所见的那红衣人?可那日在洛阳时,那红衣人似乎武功远不及此人,只怕两个洛阳红衣人齐上也还不是杜先生的对手。他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变得比杜先生还要厉害?”
昭元心头疑惑,再看那红衣人,不免又觉其身形似乎与当日所见有一点点不同,心想:“莫非还是两个不同的人?”想到这里,他心头更是可怕,只觉得这红衣人全身邪气,一个已然极难对付,这下有了两个,甚至还有更多的,那便如何是好?
昭元心头大急,不由得循着那萧声望过去,生怕还藏有什么新的红衣人。只见那跟君万寿同站在一起的两个黑衣人中,一人似乎正在以口微微作势。仔细一听,那极似洞萧的细微声音,便是从这人口中发出。显然,乃是他在操纵那红衣人。只是他们既然能操作这红衣人,本身亦应有极高艺业,况且他们旁边还有一个正不住得意冷笑的君万寿,自己无论如何也近不了他们的身。
昭元忽然心头一动:“唉,可惜鹃儿受伤还没全好,不然它飞将过去,没准能啄瞎那些家伙的眼睛。”但转念一想,鹃儿不过是一只大鸟而已,最多只能趁人不备偷袭,才有可能得手。那日一个武功还远不如君万寿的黑衣人,便能轻易将它制住,后来那疯子吴本木,也随随便便就险些要了它的命。这次这么多人都在,鹃儿就算上去,也只能是白白送死。昭元一想到这里,感觉到鹃儿似也在不安地躁动,想要飞出。他心头一叹,加力将它按住,心下一筹莫展:“难道我们就只能坐等杜先生力竭而亡么?”
正在这时,昭元忽然又听到一丝丝极细的嘶嘶声。他循声一望,却见就在离自己不远处,那条蓝色小蛇竟不知什么时候已半冒了出来,正在那里嘶嘶作势。原来今天虽非它露面之日,但场中激斗之时劲风四振,物物都受震颤,小蛇已是无法安眠,只得爬出。
昭元见它虽昂首怒视场中劲风来处,但却是离自己最近,几乎只有咫尺之隔,心头不免暗暗叫苦。待见它神态似乎极是激动,似是稍一招惹,便可能不问青红皂白攻击起来,更是头痛。要知他自己虽然听杜先生所言,说是可能已经不怕这小蛇之毒了,但毕竟没有再试验过。再说即使真不怕,那也只是说“不死”而已。这次小蛇若是含怒而咬,毒液先前并无消耗,自己就算不死,起码也要大大肿上几天几十天。
昭元心知小蛇性情暴烈,若是被激怒,很可能什么人都咬,自己喂它几个鸽蛋的情谊恐怕根本就不在它考虑之中。昭元想到这里,却也没有办法,只好手中紧紧握住一块石头,一面盯着场中,一面更加屏息静气,生怕触怒了小蛇,身上冷汗早已是涔涔直冒。
正想间,里面搜寻东西的几个黑衣人抓着琴儿的头发出来,朝君万寿躬身道:“什么也没有。”琴儿头发被揪,痛得眼泪直掉,面色惨白。君万寿点了点头,向那黑衣人使了个颜色,那黑衣人立刻放开了手。君万寿忽然弯腰对琴儿和颜悦色地道:“你主人写过什么东西么?你那个师兄怎么不见踪影?”琴儿哭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黑衣人道:“要不要属下搜搜她身上?”君万寿目光如炬,一眼看过去,见琴儿年纪尚极小,又是夏夜,身上衣物单薄,全身上下实在无可藏之处。他眉头一皱,道:“看来军师说的也有道理,那老鬼根本就没写没传什么,果然够狡猾的。嘿嘿,既然这样,他活着也没什么用。”他转过头,冷冷对那人道:“你尽心办事,回去自有封赏。但现在乃是非常时期,却是不可乱动色念。要论女色,此间事一了,回到国中什么没有?可是你们若敢在此便大动色念,坏了大事,那么你们也就不必再活了。”那些黑衣人齐声答应。
正在这时,忽然一声轻响,原来是激斗之际,杜宇身上忽然掉出一本小薄娟册,正是那本杜宇一直在写的《蜀王济世篇》。君万寿大叫一声,飞身扑上便抢。杜宇大惊,连忙躬身下去便要夺取,背上空门大露。那红衣人一招得空,顿时便是一掌击下。杜宇这下舍命抢夺,原本便是要拼受他之一击而保护此书,这下身子只能微微侧开,斜背上还是被这一掌扫着。
杜宇一口鲜血喷出,但终究还是抓住了那书。君万寿一抢不中,心头大怒。他心知杜宇决不会让自己得到这本书,怕杜宇稍稍得隙将其毁去,立刻运起全身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