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源,如今孔兄既肯为我楚地民众效力,也还是算是一家人了。”孔任见他忽然执礼甚恭,而且自己先前见他时的那种略微显出的倨傲之气,也已不见踪影,心下对他的厌恶之意自然大减,当下也抱拳道:“哪里哪里,公子言重了。山野相逢,多有误会,乃是常事,公子又何必如此挂念?”
商臣道:“孔公子果是快人。”说罢一拱手,又对孔任道:“这是我的朋友斗越椒,乃是若敖氏斗支英雄。若敖氏是我楚国世代大族,源出楚先君芈仪之子孙。斗家为我楚国立有大功,累世在楚为将为相。那从小被虎乳喂大的名相斗子文,即为这位兄弟的族兄。斗家功大,斗越椒虽可唾手而取富贵,但他却不愿白手受封,硬是将爵位让与旁支兄弟,要自己白手新创基业。在下最欣赏的,便是这种英雄好汉,是以对他只以朋友相交,不论君臣之份。只是他性情怪癖,不善于饮宴,是以不便入席,还请各位见谅。”
众人彼此见礼入座,那斗越椒果然不肯入席,只肯在一旁另坐一席。宾主饮宴,欢乐非凡,莲伽叶等三位夫人,却是在内室另开有宴。席间商臣问起孔任欲任何职,孔任随口说起自己对律典颇有兴趣。商臣喜道:“那敢情好。现我朝正缺一位司刑副卿,若是孔兄肯先屈尊降贵,我兄弟二人明日定当向父王极力推荐。”
孔任已和景子职论及过楚国官制,知这司刑副卿地位颇高。其字面意思,虽是大司刑的副职,但大司刑多年来一直是由极老的贵族出任,而且其职司也不过是监管王室家法,平时反而有些象是闲职。这司刑副卿,其实才是真正掌管一国大半律令起草、审核、颁布之人。因此,司刑副卿单独设有官衙,而且衙内属官也都各有朝廷品级。这等高位,通常只有累世大族、官宦世家之人,才能担任。自己二十未到,若是即授此职,怎么说都是一超大之担了。孔任当下笑道:“位高权重,责任重大。在下新来,恐怕力难胜任……”
景子职道:“正因为位高权重,才更要找德才兼备的高人来掌管。孔兄才学品德都是上上之选,何必推辞?而且孔兄初来敝国,与此地权贵并无纠葛,自然会秉公执刑,决不会去徇私枉法。何况此职设立已有多年,规章制度均有成例,衙中也有多位经验丰富之老吏,上手甚易。熟手之后,于前法之废立,便可了然于胸。那时候,孔兄才华自可一展天下,惠及我荆楚万千民众,也为中原孔家积德,为周天子扬名。”商臣也道:“是啊,孔兄不用推辞。说起来我们怕的不是孔兄不能胜任,而是怕这职位辱没了孔兄。孔兄推辞,莫非是嫌此职太小?不过孔兄才华横溢,虽先屈尊一时,日后又怎会无相国、令尹之份?”
孔任见他们其意甚诚,也就不再推辞,道:“既是如此,我便先谢谢诸位了。我若能执掌刑法,自当尽心竭力为国出力,奉公守法,绝不会对任何人徇私。”说着有意无意地望了商臣与景子职一眼,却见二人神色如常。商臣笑道:“正该如此。对一人徇私,即是对他人不公。满朝人众,便是保举你的我们兄弟二人,也是不可例外。”孔任见他们直接点明,心下反觉自己有些把别人设想得太过阴暗,以为别人事事都是想结纳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于是道:“二位公子说笑了。总之我必当以国事为重,以报两位知遇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