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将来不论是你们哪个当了国君,他都是稳当当的国戚之尊。至于你父亲嘛,想来也想试试,看看能不能让你兄弟俩重归于好。”他心头如此想,口中已道:“那现在情形如何?”景子职道:“现在自然是好一些了,要不然刚才兰儿也不会说去就去我大哥家里了。只不过她两姐妹虽然是好得无以复加,可我总觉得,我们兄弟俩还是象有些嫌隙难以消除。唉,都说男子汉心胸开阔,容易不计前嫌,可现在我们两个大男人若和她们两姐妹比起来,可还真是惭愧欲死。”
孔任也轻轻叹了口气,道:“不管怎么样,跨出了第一步,以后就好办了。只要你兄弟有心,又哪里会有冰释不了的心结?”心下却想:“看你说得似乎是你尽受委屈,焉知不是你故作姿态,想博我同情,以感我为你效力?当然,若你确实如此想,那也确实是冤枉你了,只是我自己却不可失了警惕。”
景子职苦笑道:“希望如此。唉,当年我们兄弟何等情深?哥哥对别人虽然凶狠些,但却几乎从来不跟我抢什么吃的玩的,连爹爹都说他这一点还真是不错。后来我们虽时常吵架,但也总能不到一天就冰释前嫌。唉,怎么人长大了,却彼此心胸都小了窄了,眼光也都短了?我准备再过得几月,待兰儿和云夫人都产下儿女,身子康健之后,选个春日,约上大哥大嫂,带上小儿女好好地长谈一番,那样或许有些效果。希望那个时候,我们彼此看着小儿女们的情形,能够回复些我们小时候的情景。”
孔任心想:“这恐怕却难。小时候心性皆属纯洁,也并无太多利益牵扯,纵有打架之事,亦不过一时意气之争,恶感自然容易消除。可是现在你二人争的,可是一国之君这个位子,这也是能回避、能忽略的?再加上你们嫌隙已久,对对方都深加防范,只怕是想再真正说说心里话也是为难,更何况要完全冰释?即使你二人立下字据,约定一人当了国君,便依照祖先故事大封兄弟,只怕也是没别人会相信。你二人之间,肯定也都信不过对方。”
孔任正想间,忽然心中一惊:“我怎地尽给他们和好之事泼冷水?我来此目的之一,便是努力想和好他们,可怎么事还没办,便一个劲地给自己泄气?难道是我想敷衍塞责么?”但无论如何,他听了景子职的自述,一经细想,心中却还是觉得此事难以调和。当初那老人交代此事之时,自己的那份豪情信心,似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二人谈了又谈,一会让人多些信心,一会却又少些信任,直让孔任无所适从。孔任正胡思乱想间,忽然耳边一阵欢笑之声,却是莲伽叶与兰夫人拜访商臣回来了。只听兰夫人笑道:“相公和孔公子快出来呀,我姐姐来了!”二人连忙推开棋局出去迎接,只见莲伽叶和兰夫人一左一右,正拉住一位夫人之手笑闹。孔任见礼之际,见这云夫人与兰夫人一样,也是秀雅贤淑,而且眉目之间与兰夫人很是相象,心道:“果然是同胞姐妹,居然如此相象。这赵将军也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居然一连生出这么好一对女儿。”
原来,大公子商臣听说孔任和莲伽叶夫妻到来,便想来拜访一下,顺便大家欢乐一下。而云夫人爱妹心切,早就等不及了,这晚便已迫不及待先来了。这三位夫人年貌相近,心性也相近,又都是刚刚有孕在身,一聚之下,全都有说不完的话,硬是把景子职和孔任给撂在一旁好久。到最后,还是云夫人首先察觉,才解了二人尴尬。
说笑间,三位夫人不免说起家世。云夫人和兰夫人之母乃是卫国公主德姬,二十余年前嫁至赵家为夫人,虽然没生儿子,却生了两个漂亮女儿。现在可说未来国后和太子都已囊于手中,却是比生一群儿子还要风光。二位夫人问起莲伽叶,莲伽叶说自己和齐国有些渊源,但又明告二人,说是自己不方便太多说。二位夫人心中本来喜欢她,也就不多勉强。
天色渐渐晚了下来,景子职忙着吩咐家人,准备宴席,以款待兄长。孔任一面帮忙,一面深思,忽然想到莫非是他大哥也有和解之意,是以借次机会来到弟弟府中聚一下?这说来虽然不可全信,但二人若是当真都觉得,彼此若只为国君之位和重臣之位的差别,就弄得你死我活、冒太大风险不值得的话,这倒也不无可能。毕竟当今之世,列国国君与重臣之间常如周天子与诸侯一般,名为君臣,其实各自都为君。只要不谋反,除了偶尔大朝之时行行大礼之外,实在也没多大差别。何况现在大位本来就还没定,凭空便生嫌隙,确实也有自寻烦恼之嫌。孔任想到这里,顿觉事情又有了些希望,心下不知不觉畅快了些。
不多时那大公子商臣已然到了,他穿着与景子建十分类似,身边只一个从人。那从人三十来岁年纪,行步之间稳重轻灵兼且有之,眼中也常常闪出精芒,孔任一见之下,便知此人必是一位高手,心下暗暗警惕。
商臣一见到孔任,立刻上来抱拳道:“先前在武胜关,在下及众门客无礼,实在是抱歉之至。孔兄如此高人,在下竟然失之交臂,实在是在下有眼无珠。是以近日以来,在下日日静思自己心性之错,不敢再留丝毫霸气,而后才敢来见贵人。不过孔兄毕竟还是为舍弟所识,尊夫人又与我祖上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