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怀仁突然走到叶歆的身边,在他耳边小声道:“夫人有了身孕。”
叶歆顿时呆若木鸡,最不想发生的事终于发生了,将来岂不是有天大的难题?
想到将来,叶歆苦笑了一下,道:“这事再说吧!我没有去衙门,皇上没有说什么吧?”
马怀仁道:“夫人替公子写了奏章,为公子求假休养,皇上批了,还几次派太医去府上看,夫人都推说公子静养之中,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皇上怕再有人骚扰,调了两队禁军交给夫人,守护府第。只是外面传言纷纷,尤其那些门派的掌门人都消失的莫名其妙,公子却从丹峰县活着回来,人们越说越邪,竟将公子说成是大魔头,很多门派都到府上责问,夫人都推搪不知。有的放弃了,有的还想闹事,被夫人用护府的禁军赶跑了。詹事府那里由白安国代理了公子的职位,一切还算正常。”
叶歆点了点头,又问:“召请名士,进行的如何?”
“倒是召了不少门客入府,是不是良材就不得而知,还等公子自己去看。”
才说了一会儿话,叶歆已经累得需要闭上眼睛养神,马怀仁见他如此,欲言又止。
叶歆忽道:“有事就说吧!”
马怀仁犹豫了一下,道:“公子,您的父母和岳父岳母入京了。”
叶歆吓得“腾”的一下跳了起来,脚刚着地,身子一软又摔了下去,苦笑连连,只好靠在软椅上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八月中,快四个月了。”
叶歆倒吸了口凉气,又问:“没出什么差错吧?”
马怀仁呐呐地道:“夫人单独见了他们,然后就将他们留在府中,后来陈刚也来找人,夫人派人将他打发走了。”
“怎么会出这种事?我不是写了信叫他们别来,怎么会突然入京呢?幸好妹子聪明,要不然大家都没命了,不过爹娘一定很生气,我真是不孝。”
叶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想立即去见他们,但身子软绵绵的,用不了力。
马怀仁叹道:“多亏夫人,我知道了后吓得准备安排人逃跑,好在没事。”
叶歆勉强打起精神说道:“马老,你先去吧!我的事先别告诉任何人,等过几天有了气力再出去,你去叫人多弄点食物和炭来,这几个月苦了他们母子,瘦了不少,要补一补身子。”
马怀仁道:“东西已在外面,锦儿和哑婆婆正在弄,我看公子自己也要补一补身子,现在的您可以用骨瘦如柴来形容了。”
叶歆强笑道:“不要紧,我年轻,再休息几天就能复原了。”
“这就好,我看您也累了,就不打扰了,我先出去给您弄盆炭火来取暖,再炖点人参鸡汤来。听说鹿血颇有药效,栖园新进的十几头鹿,正准备过年之用。”
叶歆大喜道:“鹿血治肺痿吐血很有效,别急着杀,先取一头来,今夜减食,明早再取血。其他的鹿派专人喂养,每日以人参一两煎水灌之,将滓拌土产草料米豆,不杂其他水草,百日之后更有效用。”
马怀仁点头道:“这我不懂,照办便是,等一会我就牵一头鹿来。”
“炭火让锦儿先送到房里去,破儿冻得脸色不好,我怕会生病。人参汤倒是补气的好东西,他们母子都瘦了,正要补一补,叫药铺多弄点这类东西来。”
“是,公子!”马怀仁笑了笑便走了出去。
叶歆躺在软椅上为红緂有身孕而苦恼。如此一来,事情就大了,想送她回铁凉只怕也难了,至少也要等她生下来,而且父母又见过她,知道她腹中已有孙子,必定不肯让自己送她离去。
爹娘怎么会突然入京呢?好在没有闹事,不然一切都完了。
胡思乱想了一阵,等养足了体力,这才回到内屋,屋内多了火盆,顿时暖和多了,小叶破的脸色也变得红润了起来,冰柔刚喂完奶,正哄着儿子玩。
叶歆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想起红緂腹中的孩子,心中又是一愁。
冰柔见他面有难色,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叶歆心中一紧,略加思索,叹息道:“柔儿,爹娘和岳父岳母都来了。”
“真的?!”冰柔大喜过望,随后又颓然坐倒,失望地道:“可我这样子怎能让他们看到?他们一定会很伤心。”
叶歆轻轻地摸着她的脸,道:“他们早就来了,但我又不在,只怕红緂妹子已把真相告诉了他们,想再瞒他们是不行了。”
冰柔也一直思念着父母,略略思考便点头同意了。
叶歆没有立即回府,因为身体太弱,还需要休养几日方能有气力,而且这咳血之症更需要静休。
马怀仁不时地看望叶歆,随着食物的改善和药物的辅助,又以鹿血养之,身体日渐好转,眼见着离新年还有三日,叶歆觉得是时候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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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一早,他告别了妻子便遁身往府第去。
来到门口,见有几个禁军装扮的士兵在闲聊,心中甚慰,但他没有现身,直闯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