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国宝,倘若它遭到任何意外,接踵
而来的必定是可怕的公愤。我已经开始后悔我当时为什么竟
会同意负责保管它。然而,已来不及作任何改变了,我只好将
它锁在我私人的保险箱里,然后继续工作。
"到傍晚,我觉得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在办公室里未免太
不谨慎。在此之前,银行的保险箱曾经被人撬过,怎见得我的
保险箱就不会被撬?万一出了这种事,我的处境该是多么可怕
啊!因此我决定在往后几天,来来去去都要随身携带着这只盒
子,使它实际上和我一刻都寸步不离。这样决定以后,我就雇
了一辆出租马车带着这件珍宝回到在斯特里特哈姆的家里。
我将它拿到楼上,锁在我起居室的大柜橱里,这才松了一口
气。
"现在说一下我的家里的情况,福尔摩斯先生,因为我希
望你对整个情况有个全面的了解。我的马夫和听差是睡在房
子外面的,这两个人可以完全撇开不谈。我有三个女佣人,她
们已跟随我多年,都是绝对可靠而无须置疑的。不过,另外有
一个叫露茜·帕尔的当帮手的侍女,在我家里服侍虽然只有
几个月,然而她的优秀品格使我深感满意。她是个非常漂亮的
姑娘,有时会招惹一些爱慕她的人在周围荡来荡去,这是我们
发现她身上唯一的不足之处,但是无论从哪方面讲,我们都相
信她是个十足的好姑娘。
"关于仆人方面的情况就是这些。我家庭本身是很简单
的,无须花费许多时间来讲。我是个鳏夫,只有一个名叫阿瑟
的独生子。他使我很失望,福尔摩斯先生,真叫人伤心啊。这
无疑是我自己的过错。人家都说是我宠坏了他,很可能是这
样。在我爱妻去世后,我觉得只有他一个人是我应该疼爱的,
我甚至看见他有片刻的不高兴都受不了。我对他从来是有求
必应的。如果早先我对他严格一点,也许对我们俩都要好些,
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好。
"很自然,我希望他将来继承我的事业,可是他不是那种
有干事业才能的人,他放荡而又任性。说实在的,我甚至不敢
信任他经手大笔款项。虽然他还年轻,但已经是一家贵族俱乐
部的会员,在那里他因为举止风流潇洒,很快就成为一批挥霍
成性的富家子弟的亲密朋友。他学会在牌桌上下大赌注,在赛
马场上乱花钱,又不时跑来求我预支给他津贴费去应付赌债。
他不只一次试图和他那帮害人的朋友断绝关系,但是在他的
朋友乔治·伯恩韦尔爵士的影响下,他又一次次地被拉了回
去。
"而且,我的确毫不奇怪,象乔治·伯恩韦尔爵士这样的
人能够对他施加影响,我儿子时常把他带到家里来,我觉得连
我自己都难免不被他的翩翩风度所迷惑。他比阿瑟年纪大,是
一个地地道道玩世不恭的人。哪儿都去过,什么都见过,能说
会道,并且品貌不俗。然而,当我撇开他仪容的魅力,冷静地想
想他的为人时,他那冷嘲热讽的谈吐,以及我觉察到的他看人
的眼神,使我意识到他是个完全不可信赖的人。我是这样想
的,我的小玛丽也有和我同样的想法,她具有一种女性善于洞
察一个人气质的本领。
"讲到这里,现在只剩下玛丽一个人的情况需要说一说
了。她是我的侄女;五年前我兄弟去世后,将她孤苦伶仃地遗
留在这世界上。我收养了她并一向把她看作我的亲生女儿。她
是我家里的阳光——温柔,可爱,美丽,很会管理和操持家务,
而且具有妇女应有的那种文雅恬静、极其温顺的气质。她是我
的左右手,我不知道如果没有她我该怎么办。只有一件事她违
背了我的意愿,我的儿子两次向她求婚,因为他实在是诚心诚
意地爱她,但是两次她都拒绝了。我想如果说有谁能够把我儿
子引导到正路上来,那只有她能做到,我想他婚后的全部生活
将会有所改变。可是现在,哎呀!已经是无可挽回了,永远不
可挽回了。
"福尔摩斯先生,现在你对我家里所有的人都了解了,下
面我把这桩不幸的事继续讲给你听。
"那天晚上我吃过晚饭在客厅里喝咖啡时,把这件事的经
过讲给阿瑟和玛丽听,并且告诉他们那件贵重的宝物现在就
在屋子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