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
走出门外,好冷,叫声道:“畜生,做甚么叫?”那张二是睡梦里起来,被雪雹
风吹,吃一惊,连忙把门关了,走入房去。叫:“哥哥,真个没人。”连忙脱了
衣服,把被匹头兜了道:“哥哥,好冷!”哥哥道:“我说没人。”约莫也是三
更前后,两个说了半晌,不听得则声了。朱真道:“不将辛苦意,难近世间财。”
抬起身来,再把斗笠戴了,着了蓑衣,捉脚步到坟边,把刀拨开雪地。俱是日间
安排下脚手,下刀挑开石板下去,到侧边端正了,除下头上斗笠,脱了蓑衣在一
壁厢,去皮袋里取两个长钉,插在砖缝里,放上一个皮灯盏,竹筒里取出火种吹
着了,油罐儿取油,点起那灯,把刀挑开命钉,把那盖天板丢在一壁,叫:“小
娘子莫怪,暂借你些个富贵,却与你做功德。”道罢,去女孩儿头上便除头面,
有许多金珠首饰,尽皆取下了。只有女孩儿身上衣服,却难脱。那厮好会,去腰
间解下手巾,去那女孩儿膊项上阁起,一头系在自膊项上,将那女孩儿衣服脱得
赤条条地,小衣也不着。那厮可霎叵耐处,见那女孩儿白净身体,那厮淫心顿起,
按扌禁不住,奸了女孩儿。你道好怪!只见女孩儿睁开眼,双手把朱真抱住。怎
地出豁?正是:
曾观前定录,万事不由人。
原来那女儿一心牵挂着范二郎,见爷的骂娘,斗别气死了。死不多日,今番
得了阳和之气,一灵儿又醒将转来。朱真吃了一惊,见那女孩儿叫声:“哥哥,
你是兀谁?”朱真那厮好急智,便道:“姐姐,我特来救你!”女孩儿抬起身来,
便理会得了。一来见身上衣服脱在一壁,二来见斧头刀仗在身边,如何不理会得。
朱真欲待要杀了,却又舍不得。那女孩儿道:“哥哥,你救我去见樊楼酒店范二
郎,重重相谢你。”朱真心中自思,别人兀自坏钱取浑家,不能得恁的一个好女
儿。救将归去,却是兀谁得之。朱真道:“且不要慌,我带你家去,教你见范二
郎则个。”女孩儿道:“若见得范二郎,我便随你去。”
当下朱真把些衣服与女孩儿着了,收拾了金银珠翠物事,衣服包了,把灯吹
灭,倾那油入那油罐儿里,收了行头,揭起斗笠,送那女子上来。朱真也爬上来,
把石头来盖得没缝,又捧些雪铺上。却教女孩儿上脊背来,把蓑衣着了,一手挽
着皮袋,一手绾着金珠物事,把斗笠戴了,迤逦取路,到自家门前。把手去门上
敲了两三下,那娘的知是儿子回来,放开了门。朱真进家中,娘的吃一惊道:
“我儿,如何尸首都驮回来?”朱真道:“娘不要高声。”放下物件行头,将女
孩儿入到自己卧房里面。朱真提起一把明晃晃的刀来,觑着女孩儿道:“我有一
件事和你商量。你若依得我时,我便将你去见范二郎。你若依不得我时,你见我
这刀么?砍你作两段。”女孩儿慌道:“告哥哥,不知教我依甚的事?”朱真道:
“第一,教你在房里不要则声;第二,不要出房门。依得我时,两三日内,说与
范二郎。若不依我,杀了你!”女孩儿道:“依得!依得!”朱真吩咐罢,出房
去与娘说了一遍。话休絮烦。夜间离不得伴那厮睡。一日两日,不得女孩儿出房
门。那女孩儿道:“你曾见范二郎么?”朱真道:“见来!范二郎为你害在家里,
等病好了,却来取你。”自十一月二十头日,至次年正月十五日,当日晚,朱真
对着娘道:“我每年只听得鳌山好看,不曾去看,今日去看则个。到五更前后便
归。”朱真吩咐了,自入城去看灯。
你道好巧!约莫也是更尽前后,朱真的老娘在家,只听得叫:“有火!”急
开门看时,是隔四五家酒店里火起,慌杀娘的,急走入来收拾。女孩儿听得,自
思道:“这里不走,更待何时!”走出门首,叫婆婆来收拾。娘的不知是计,入
房收拾。女孩儿从热闹里便走,却不认得路。见走过的人,问道:“曹门里在那
里?”人指道:“前面便是。”迤逦入了门,又问人:“樊楼酒店在那里?”人
说道:“只在前面。”女孩儿好慌。若还前面遇见朱真,也没许多话。女孩儿迤
逦走到樊楼酒店,见酒博士在门前招呼。女孩儿深深地道个万福,酒博士还了喏,
道:“小娘子没甚事?”女孩儿道:“这里莫是樊楼?”酒博士道:“这里便是。”
女孩儿道:“借问则个,范二郎在那里么?”酒博士思量道:“你看二郎!直引
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