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之中，于是沉吟片刻道：“你的新联盟军虽然正在壮大，但短期内未有攻城掠地的能力。我一心收复山河，却苦于兵源有限，且强敌侧伺。铁西宁的当务之急必是整顿内务，也不可能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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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镜南点点头道：“正是！在表面上看，兰顿占了天时，布鲁克占了地利，阿宁占了人……人多，但唯一有资格发动战争的只能是兰顿人，以我对兰顿王的了解，他应该不会让这个机会闲置太久。你想到过这场战争的结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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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果想攻打布鲁克城，那就要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古思自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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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你的能力。”云镜南耐心地道，“他同样不会进攻阿南要塞，因为对草原用兵绝对是件旷日持久的事情。兰顿人不会傻到花时间和我在草原上捉迷藏，而坐等你和阿宁喘过气来。鉴于几次在你手中失利，他们一定会直接从固邦城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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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思想不到云镜南会如此肯定地判断，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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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顿人会西征，这是他早已想到的。因此，他一直觉得身上担子很重。现在不要说收复王城，便是要提防虎视眈眈的韩布就已很是头疼，而另一面，他还要随时防备兰顿人。颇有儒将风范的林跃，就象在深渊中窥视崖边旅人的巨兽，随时都可能发起雷霆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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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云镜南告诉他：兰顿人不会进攻布鲁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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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思本应感到轻松，但却把心提得更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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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神思，随着云镜南的谈话，飞升于九霄之上，拨开云层，鸟瞰世元四世纪后期风卷云涌的维斯妮洲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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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你的说法，铁西宁也不可能主动进攻我们。布鲁克岂不是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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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镜南知道古思的思维已经开始急速动转，颔首道：“没错！阿宁也是个有全局观的人，他肯定明白，如果现在进攻威烈和布鲁克，那将正中兰顿王的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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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顿人要打固邦！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宁愿兰顿人先打布鲁克。”古思突然冒出一句奇怪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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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镜南却明白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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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了解古思了，古思是一个极其传统的人。在他心里，个人感情、国家、民族这几个东西，是层层递进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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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国家，他可以与朋友割袍断义，为了民族，他又可以放弃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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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思已经从兰顿人进攻固邦，联想到了铁西宁军队节节败退，再联想到兰顿人对布鲁克合围，最后的结果只有两个：一是王朝覆败，第二是素筝王朝流落草原，成为厥奴部落的新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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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哪个结果，都将是王朝民族的大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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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说：“我倒宁愿兰顿人先打布鲁克。”如果如他所想，布鲁克肯定守不住，但兰顿人也要负出相当代价，或者是时间，或者是伤亡，二者择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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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铁西宁将获得喘息之机，有可能再度与兰顿形成对峙之局。到了那时，素筝王朝虽然完了，铁氏王朝却还在，这种结果比起王朝人全当亡国奴要好一点——至少古思是这样认为的。他排斥“伪王朝”，却不排斥“伪王朝”治下的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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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思在片刻之间便已将因果贯通了一遍，抬头对云镜南道：“难道，只有一条路？窃国的人反而应该坐享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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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通晓大局后，心力憔悴，恩怨成见便复卷土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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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思，你知道，我对你、对阿宁都是一样的。我不会希望任何一人受伤害。我还要去一趟王城，越快越好。”云镜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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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思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冷笑道：“象他那样一个为了个人权欲而置国家于不顾的人，会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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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镜南认真地想了想道：“我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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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思还待要说些什么，只听得外面马蹄声大作，一个侍卫飞奔进来道：“大将军！皇上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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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正想见见阿筝。”云镜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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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古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