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之下,战游和辛古铭、罗永福两将已经带着先行的两万大军来到顺王的营寨近处,在战游的授意之下,罗永福率领了六千人马开始安营扎寨,一直到了深夜,营寨连绵不断地呈现在顺王面前,足以容纳数十万人马。
战游安然坐在帐中和辛古铭对饮,顺王显然摸不清这里的情况,以为是刘渊的大军赶到,不敢贸然出击,只可惜这里只有两万人马,目的就是为了吓吓顺王,也为刘渊的瞒天过海之计创造条件。
刘渊的主力加上郭塘的雷霆军已经疾行至瑶江边上,准备随时渡江横击云州。
这时罗永福走了进来,拱手道:“战先生,营已经扎好了!”刘渊没有在这里,战游的官职最大,再说他素有智名,又是嬉笑可亲,像罗永福这样的蜀中将领倒也服他。战游点了点头,笑道:“辛将军恐怕今夜无法休息了,倒不如取几坛酒放到营边,省得夜风袭人!”
辛古铭是众多将领中最为年长的,稍有行伍经验,最重要的是此人沉稳过人,不露颜色,刘渊将他留给战游,为的就是弥补罗永福勇而无谋,其实刘渊还是多虑了,这点儿任务对战游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他已经算定只要自己摆出这样的阵势,顺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此处,大不了也是派一些小兵来骚扰一下。
顺王根本无法知道这座大寨背后还有多少人马,而他那号称三十万的大军,想必也是水分颇大。
辛古铭接令走后,战游向罗永福道:“将军大可休息一下,不过最多一个时辰,便要用到将军!”
罗永福疑道:“末将并不劳累,还请先生差遣!”战游笑道:“将军倒是并不劳累,不过到时候杀敌恐怕就要劳累了,到了时间,战某自然会着人叫你,绝对不会错过精彩好戏。”
罗永福这才悻悻离去,他本想先打一个漂亮仗给刘渊看看,哪里知道来到这里第一个任务却只是造这些名不副实的营帐。
战游坐在榻上眯了一会儿眼睛,他虽然也是蜀中名士,但是倒不如称他为蜀中狂士才对,也正是因为他的狂放不羁,不被蜀王所喜,才会落到了现在谋士的位置,其实他是看不起刘渊的,并不说刘渊不配做一军统帅,而是现在还没有人能够让他真心敬佩。这个谋士的位置他也只是好奇坐坐而已,毕竟行军打仗对他还是一个莫大的诱惑。
这时外面突然出现了一些声响,战游睁开眼睛,站了起来,掀开帘子,往外望去。但见远处出现了一队黑影,倒有数百人的模样,正小心翼翼地往这边靠来,战游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选择的这个位置确实不错,既不会漏过任何一个场面,又能够保障自己的安全。
这时他将亲兵叫了过来,道:“马上将罗将军叫醒,以举火为号,定要断绝敌军后路,活捉敌军大将,不得有误。”
罗永福所休息的营帐,正好在山边,若是让他全军待命,恐怕这些偷营的人过不了他们那关就打了起来,但是战游却不允许这个情况发生,所以才会让他们全军休息,只要在恰当的时候醒来既可。
安排好一切,战游兴高采烈的将一把椅子拎到帐外,坐到上面,又泡一杯热茶,想到自己一生还是第一次经历战阵,真是欣喜非常,兴致勃勃,旁边的几个亲兵算是大开眼界,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主帅,不过却也顾忌战游的怪脾气,根本不敢说话。
那队黑影终于靠近了外军,他们刚刚举起火把,想要下达冲锋的信号,辛古铭响亮的声音喝道:“大胆贼人,不知落入元帅的圈套里了,死倒临头还不自知!”火把纷纷扬起,将黑夜照得通明,数千士兵举起长枪,齐声大喝一声,一起往外冲去。
军外顿时乱成一团,顺王军显然心虚起来,虽然自己也有几千人马,但是听到落入了圈套之中,一心只想着往外逃去。
辛古铭虽然勇猛异常的杀入敌军阵中,但是却也并未尽全力,将敌军渐渐往外逼去。
这时罗永福神采奕奕地出现在敌军身后,这位从未上过战场的年轻将军兴奋异常,没有想到战游给他这样一个可以全力砍杀的机会,几个回合便和辛古铭军合在一处,两军更加威猛,几次冲杀下来,能够逃得出去顺王军的士兵已经不多了……
战游开始时还看得津津有味,但是看到血肉横飞,不断的发出惨叫时,不禁胃里一阵不舒服,没有想到战场竟然会是这样个样子的,别说边看打仗边喝酒,能够不吐出来已经十分不错了,他一边骂着一边把椅子拎了回去,又让亲兵将营帐门堵得严严实实,可惜那惨叫声还是传了进来,要不是他脑子还算清醒,说不定已经下令要辛古铭和罗永福撤军了。
到了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干脆搬了一柄古琴来,用力弹了起来,以掩盖外面的杀伐声,弹得不亦乐乎,时而哈哈大笑,门外的亲兵都是愕然,不知道这位东征军第一谋士到底在干什么?
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外面终于安静下来,战游叹了一口气,弹琴停了下来,满身大汗,心道这声音真是一大折磨,要不是亲耳听见,只凭借那些诗词上所说,也许永远会认为这些声音比天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