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刚刚过去的蜀国都城显得无比的空旷冷落,刘渊在马车里伸了一个懒腰,这几日实在有些太累了,先是蜀王登坛拜将,然后又是各种各样的阅兵礼,接下来却是繁杂无比的调度军队和粮草,虽然从各军中招来了五名随军谋士,而且手下的偏将也不少,但是刘渊却仍然无法彻底清闲下来,这个大将军也并不是好当的,堪比当日的迎亲使。
根据蜀国惯例,征东大军将于嘉佑七年二月六日出行,其实各个前谴军已经出发了,而后备军还要拖得更久,这个号称二十万的大军,实际上不过十万,真正能够打仗的军队才有八万左右,要不是刘渊手里有雷霆军这张底牌,说不定还真的不敢去黎州截击顺王的三十万大军。
雷霆军已经准备完成,而孟阳也将龙腾阁的大部分高手派了过来,一者是为了增将雷霆军的实力,一者便是为了保护刘渊。刘渊在霍烈的陪同下将其检阅了一次,虽然还没有完全理想,但是显然已经大大超出了这个时代的水平,对此刘渊信心大增。
只要顺王并不知道这支奇军的存在,刘渊还是有必胜的把握。
刘渊正在想着刚刚调到军中的几个将领,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只听外面有人道:“敢问是否秦丞相的车驾!”
霍烈道:“阁下何人!”刘渊掀开帘子,从车窗望了出去,但见一个身着长衫的文士站在前面,正向霍烈行礼,等那文士抬起头来,刘渊一愣,他竟然是许谨的管家许成福。
许成福与许谨形影不离,难道许谨竟然来到了成都……刘渊脑里确实有些疑惑,虽然去年冬日的时候他曾经给许谨去过一封信,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个中原第一望族的家主竟然会亲自来到成都。
许成福笑道:“小人的主人有请秦丞相一叙,还望……”
霍烈刚要说话,车里的刘渊发话了,“请这位先生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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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园酒楼在蜀中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尤其是它那最具有江南风味的几道名菜,更是让蜀中最为挑剔的名士也赞不绝口,蜀中人喜辣,几乎是无辣不欢,却是偶尔也要尝尝其它滋味,这里就成了最佳的选择。
许谨坐在榻上,细品杯中的名茶,他一生倒是出行过不少地方,但是却还是第一次来到蜀中,不禁感觉处处新鲜,只可惜像他这样的风雅名士,此刻却没有了游山玩水的兴致,只想赶快的见到那个人,这样才能放下心来。
自从去年冬日收到那封信以来,许谨的心里一直都很复杂,那个曾经在扬州诧叱风云的白衣福王真的活在这个世上么,那么他许谨该何去何从呢?他曾经想马上赶到蜀中,宣誓向这个人效忠,与其共建大业,但是却又不能如此鲁莽,他毕竟是一家之主,这个决定将会关系到数百人的未来。
整整一个月过去了,蜀国动荡起来,许谨最后还是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也要亲自来到蜀国,见一见那个人,到时自然就会知道自己会做什么样的决定了。
这时楼梯响起脚步声,许谨竟然略有些紧张,放下茶杯,站了起来,望向门口,帘子终于被掀了起来,一个穿着官服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许谨一愣,这个年轻人并不是福王,但是眼神偏偏又是如此相似。
刘渊将许谨的一切看在眼里,笑道:“家主远道来蜀,确实让我大感意外!”
许谨听出了刘渊的声音,疑惑道:“真的是福王殿下……”
刘渊无奈只下只好撕下人皮面具,露出真容,道:“本王实在有些不得已之处,家主应会体谅!”
许谨这才终于看清,慌忙跪下行礼。刘渊曾经给他表演过一次易容的绝技,当时被杜简所围时,刘渊轻身而出,来求许谨帮忙,这下许谨心中再无疑惑,又惊又喜道:“果然是王爷!”
刘渊急忙上前扶起他,叹道:“家主无须如此称呼,那个的大汉的福王已经死了!”
许谨急忙起来,让刘渊坐下,吩咐准备酒席,两人推杯换盏起来,若非此地再无那些江南歌舞丝竹之乐,恐怕又像回到了扬州一样。许谨叹道:“当日王爷身死扬州,江南一片悲痛之声,尤其是扬州百姓,太子殿下虽然不许百姓上街送行,但是当王爷灵柩运出扬州时,还是满城哭声!”
刘渊淡淡一笑,想起当年在扬州的所做所为,自己确实大感此生无憾,为一方父母能够造福一方百姓,也算是尽职,只可惜自己永远都不能安稳的去做一个地方官,恐怕未来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想到这里他倒是心生豪气,既然不能造福地方,若能造福天下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两人一直彻谈到深夜,这时刘渊才起身告辞,许谨起身道:“王爷莫怪许某无礼,其实许某与蜀中名士还有诸多过节,实在不方便露面,见过王爷之后,许某已经下定决心,将江南众多大家托付王爷,若有驱弛,王爷尽管吩咐便是。”
刘渊知道他的想法,许谨其实一直都想将赌注压自己的身上,在扬州时就是如此。想想当初武帝对江南望族的评价,能够坏大汉天下的不是蜀国,也不是大明,而是这些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