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以为如何!”刘渊将军报放到了桌子上,笑着询问底下各人,除了郭塘、许强宗、余敏外,还有蜀王亲派的四名年轻将领,分别是辛古铭,罗永福、陈玉坤、林越,这四人都任偏将之职。而还有五位谋士,分别是战游、梁凤举、于延亭、江子陵、令狐云,再加上冯景和白露书院的齐云生,刘渊和霍烈,一共十六个人,这些人才是这支东征军的主要智囊,虽然也有七十多位书记官,不过他们大部分都忙于各营之间,根本无暇来讨论军情。
大军已经逼近了黎州附近,顺王这次是倾巢而出,看来一定要拿下黎州了,三十万人马将这个不足百里的州城围得水泄不通,而且夜以继日地攻打。葛成刚确实是一员猛将,竟然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下坚持了一月有余,顺王大军曾经数次登上城楼,但是都无法站稳就被葛成刚凶悍地扑了下来。
刘渊脸上虽然带着笑,担心心里却是着急的,葛成刚究竟还能够坚持多久呢,他只有三万人马,以一抵十,而且粮草还明显不足,现在一月之久,再坚持下去,恐怕就要无物可食了。据龙腾阁探子传过来的消息,葛成刚亲自将自己的一名小妾杀死煮熟了送给手下的士兵吃,而三北军的各个统领也都纷纷效仿,一时间黎州城中悲愤之气大盛,顺王的人马根本无法抵挡,全凭着就是这股悲愤之气啊……刘渊能够想象那其中的情景,黎州已经成了一座死城,死气沉沉的城,就算被收复了回来,这座城恐怕也数十年恢复不了元气,因为杀戮太重了。
一将功成万古枯,葛成刚又算是什么呢?
刘渊方才问的是这些人对郭塘提上来的建议如何看法。
虽然目前仍然以救援黎州最为紧急,但是郭塘却看到了顺王倾巢而出后,在云州留下了巨大的空子,而且也将自己的整条补给线暴露在了刘渊面前,所以郭塘建议以奇兵夺取云州,然后坐等顺王回兵自救,若他还是继续攻打的黎州的话,则可以将他的补给线完全切断,使顺王的三十万大军与东蜀彻底失去联系。
这个建议虽好,却有其难度,顺王在军事上并不是白痴,云州这个东、四蜀的门户之地,他焉能不放在心上,虽然只有两万守军,但是真正能够使刘渊不敢突袭云州的是这条贯穿蜀国的瑶江,这条瑶江宽要数十丈,虽然不比长江之险,但是却也差不多,而且蜀国唯一的水军全部掌握在顺王手中,要想渡江横击云州的话,确实非常困难。
所以刘渊要问问在坐各位的意见。
坐在下首的罗永福首先站了起来,他一身白色盔甲,出身蜀中名门,不过为人却极为干练,相貌虽然并不英俊,但有一双鹰隼般凌厉的眼睛,在战阵上应该是个狠辣的角色,比蜀中的大部分油粉公子大大不同,要不是如此,刘渊也不会将他带在身边了。
罗永福行礼之后昂然道:“末将以为雷霆将军的计划虽好,却显得不够光明正大,顺王乃是叛国之贼,又围困黎州一月有余,我东征大军一到,不如先解黎州之围,救出葛将军,先是大震我军军威,然后便可以以破竹之势,直逼云州,那时顺王恐怕惟有投降一途了!”
刘渊微微一笑,他果然是一介莽夫,现在还未接一仗,恐怕满脑子想的都已经是如何杀得敌人大败的场景,只可惜现在却不是这个时候,点头道:“罗将军所言有理,葛将军为国拼死护城,当先解救,若是迟缓,本督将遗憾终生!”
罗永福急忙谢礼,得意洋洋的坐了下来。
郭塘则向刘渊投来了疑问的目光,眼前的这个平静从容的大帅又好象不是当初自己认识的那个福王了,要不然怎么对这样狗屁不通的战略表示赞许。
刘渊当然变了,变得再不独断专行,若是以前,郭塘的这个方案早已经确定下来,根本不用拿到这里来进行讨论。
坐在郭塘旁边的许强宗也站起拱手道:“禀告都督,末将以为此刻直抵黎州甚是不妥,敌军气焰尚盛,我军则远途来此,算是以劳击逸,恐怕……”他是郭塘的手下,而且郭塘的攻打云州之计也有他的份儿,听到罗永福那样傲然的说话,自然要站起来反驳一下。
刘渊点了点头,看来郭塘和蜀中的将领们还存在着分歧,笑道:“将军所言甚是!”然后他的目光扫向了坐在自己旁边的战游,道:“战先生以为如何!”
战游是蜀中谋士的代表,在蜀国向来以善计成名,而且此人做事不拘一格,最喜嬉笑怒骂,蜀中的名士大半倒有些怕他,这些将领自然也不敢拿他怎么样。,所以刘渊直接问他,其实是想让他将这个争论压制下去,战游站起笑道:“战某不通军事,来此营中只是清闲度日而已,都督若要问该不该救黎州,战某肯定回答是该救,但是都督若要问是先救还是后救,战某只能回答不知道了……哈哈……”
他一边笑,一边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子,非常得意。
在坐众人都笑了起来,气氛马上融洽了许多,刘渊也是哑然失笑,这个战游若是放到别处,也许是主帅恨之入骨的典型,但是他却对此人大有好感,此人言语幽默机智,虽然比不上顾宪才智无双,却也是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