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异人阴素。”
她无意中说出这句话来,却犹如千钧铁锤般在她三人心上同时重重打了一记昔日光耀武林的伟人,如今已变作无情海上的渡婆,昔日春花般的容貌,今日已变作丑恶的鸠荼。
三十年,三十年的岁月,毕竟是不饶人的。
热血己冷,激情也化作悲痛。
三人面面相望,虽然瞧不见自己容貌,但却已从对方面上的皱纹中映出了自己苍老的痕迹。
三个人这才顿然领悟,逝去的岁月,是永远也无法挽回了,逝去的欢乐,也只有留待追忆。
世上万物都有可欺时,唯有时间却是明察秋毫的证人,谁也无法自她那里骗回半分青春。
世间万物都有动情时,唯有时间心肠如铁,无论你怎样哀求,她也不会赐给你丝毫逝去的欢乐。
唯有岁月留下的痕迹,你想磨也磨不去,想忘也忘不了,三人面面相坐,谁也不再能说得出话来。只因她们发觉阴氏三姊妹虽又终于回到一处,却已和往昔大不一样了。
终于还是阴素一声强笑打破了这难堪的静寂,她便站起,强笑道:“你们坐着,大姊去替你们倒碗糖水吃。”
阴嫔缓缓一拭泪痕,亦自强笑道:“大姊还真的把我们当小孩子么,我们现在是只喝酒,不吃糖水了。”
阴素道:“你们不吃,那边两个小孩儿总要吃的。”
易冰梅、冷青萍对望一眼,互相一笑,似乎在说:“我们也已是大人,只喝酒不喝糖水了。”
她们毕竟是年轻,还未曾领悟到岁月的无情,否则此时此刻她们又怎么能笑得出来。
阴素终于还是端出了两碗糖水,冷青萍也终于喝了下去,易冰悔却乘她没瞧见悄悄泼到海水中。
阴嫔轻叹一声,道:“说真的,这三十年来,大姊你究竟到哪儿去了,大旗门那姓云的……”
阴仪突然干咳一声,似是要她莫要再说下去。
阴素却苦笑道:“无妨,让她说吧,近年来,我早已麻木了,往事早已不能再折磨我。”
阴嫔道:“那姓云的可死了么?”
阴素叹道:“他还好好的活着。”
阴嫔恨声道:“好个没良心的,竟抛下姊姊一个人在这里,若不是姊姊救他,他还能活到现在!”
易冰梅与冷青萍都睁大了眼睛,目光中充满了惊诧与好奇,她们显然是想听听这一段武林前辈幽秘的故事,却又不敢说出口来。
阴嫔却已瞥见她们面上的神色,猜破了她们的心意,笑骂道:“你们两个小丫头,可是想听听这段故事?”
易冰梅、冷青萍对望一眼,含笑垂首。
阴嫔长长叹息了一声,道:“说给你们听听也好,好教你们日后小心些,莫要再上了那些臭男人的当。”
她轻轻闭起眼睑,缓缓道:“那时我年纪还小,我们三姊妹,住在一栋有着大花园的房子。花园很大,种满各种鲜花,四时不断……”
她轻叹一声,嘴角泛起一丝甜蜜的笑容,接着说:“那时的日子过得真妙,我们姊妹练完了武功,就在花园里修花、剪草、捉蜻蜓、扑蝴蝶,但是……
“有一天,花园里突然闯入个满身鲜血的男人,他受的伤极重,一进花园,就扑的晕倒了。
“我们三姊妹跑过去,只见这男人虽然满身鲜血,显得有些怕人,但模样生得可是真俊。
“尤其是,他脸色苍自得不带一丝血色,更显得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看了真教人心动。
“但那时我不过只觉得他生得很俊而已,却不知我大姊仅只瞧了他一眼,就已……就已偷偷的爱上他了。”
说到这里,阴素枯老的面容似也泛起一丝红霞,但瞬即便没有了,仰望苍天,又呆呆的出神。
阴嫔接着往后说了下去:“我们瞧他神色,就知道他必定是被极厉害的仇家追赶,惊惶之中,才会闯入我们的花园。
“二姊那时就似乎已猜着了大姊的心意,故意说:“此人又不知是什么来历,我们何必为他惹麻烦,不如送他走吧!
“大姊心里虽不愿,但到底年轻面薄,也不好怎么说话。
“就在那时,墙外已响起呼喝叱咤之声,显然是追兵已来了,而且追来的人人数还不少。
“大姊虽未说话,却突然抱起那男人,将他藏了起来,然后行若无事的修花剪草,竟不瞧我和二姊一眼。
“追兵终于追进了花园,大姊非但没有说出那男人的事,反而说他们擅闯私宅,硬是将他们痛骂了一顿。
“那时我们姊妹在武林中已有些名气,那些追兵虽然也都是厉害角色,却也犯不上得罪我们。
“何况,我姊妹在江湖中是出名不管别人闲事的角色,平日就算别人死在我们眼前,我们也不会伸一伸手。
“那些追兵想来想去,也觉得我姊妹不会将那男子藏起,竟再三向我们道歉,一个个走了。
“从那天之后,大姊花也不修了,草也不剪了,整天去服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