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振,循着水声走去。
只听水声越来越近,他只要再走几步,便可看到那清冷的流水四面的埋伏,也要看到他了。
就在这刹那之间,铁中棠忽然警觉:“不好!”
他立刻停下了脚步,暗问自己:“我若是他们,要追踪两个疲劳重伤的人,是不是会在水源四下先设下埋伏?”
一念至此,那悦耳的水声,就变成了诱人的麻药。
铁中棠再也不去听它,转了个方向,摘下几片树叶,放到嘴里咀嚼,聊解焦渴。
但水声仍然一阵阵不绝传来,使得他只觉自己的咽喉中仿佛有火焰燃烧一般,他咬紧牙关,立下决心,凭着一股坚忍不拔的毅力,抗拒着这巨大的诱惑,这常人不能忍耐的诱惑,竟也被他坚强的决心克服了。
此刻暗林中,已有两条人影,向他行走的方向搜索行来,这两人正是三手侠白星武与寒枫堡主冷一枫。
秋风满林,木叶萧萧,地形更加阴暗。
铁中棠突又警觉:“不好!我若是追踪之人,必定先要在阴暗之处搜索,我岂可落入别人算中!”
只见一条宽约三尺的山道,婉蜒通向山下,道路虽崎岖,但却已是正常山路。
“此刻我想必已在四面埋伏之中,只有冒险行事,专寻别人意料难及之处行去,或许还能逃脱,这山路甚是明显,别人绝不会相信我敢自这条路上逃。”
当下再不迟疑,转身自山路奔了下去。
危险的情势,逼得他发挥了人类最高的智慧,走入了别人思想中的“死角”,做出了别人意料难及之事。
他一路飞奔,山路上果然无人拦阻。
他不禁暗中松了口气:“三弟,天无绝人之路,只要今日能够逃脱,你的伤势必定还有救的。”
云铮虽仍晕迷不醒,但却已有活命的希望,铁中棠望着他苍白的面容,心中不禁微感安慰。
他不惜一切救出了云铮,为了云铮的鲁莽冲动,两人几乎一起葬身在那荒山中,但是他此刻心中却毫无埋怨之意,只要云铮能得以活命,他纵然牺牲更大,却又算得了什么?
他抬手拭去额上的汗珠,突然间,山道旁骇然传出一声冷笑:“只可惜你的对手中,怀右一个司徙笑!”
司徒笑微笑:“我早就知道你不会落入他们算中,必定要反其道而行,此刻你已力竭,你伙伴更己重伤,无论要怎样,全都得看我的了。”
“且慢!”
“你还要等什么?”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逼我?”
“你我虽然无冤无仇,但谁教你身为大旗门的弟子,谁教你要拜在云老儿的门下?”
“谁说我是大旗门弟子,我两人早已被大旗门逐出门墙,你杀了我们,又算得什么?”
“你花言巧语,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我司徒笑!”
“你若动手杀我,不但师出无名,反而更如了大旗门的心愿,日后他们说将出去,武林中人反要笑你为大旗门清除了门下弃徒。”
“我若不杀你又当如何?”
铁中棠道:“你今日若放了我,日后我便可带你去寻出大旗门的下落,那时不但你吐气扬眉,我也出了口冤气!”
这一句话,恰巧说到司徒笑心里。
他面上虽仍不动声色,但心中已是跃跃欲动:“你若要我罢手,除非你此刻便拜在我门下。”
铁中棠立刻告诉自己:“他此举乃是试我之诚意,昔年韩信且受胯下之辱而霸天下,勾践遭洗马之侮而雪耻复国,我若要留下性命,报仇雪恨,今日就拜他一拜,又算得什么?”
于是他轻轻放下了云铮:“你说话可是真的?”
“合则两利,分则两败,我为何要骗你。”
铁中棠直觉胸中的悲愤之气几乎已将胸膛撕裂,但是他面上却仍然毫不动容,翻身拜了下去。
司徒笑仰天笑道:“好,好,还有他呢?”
铁中棠道:“他此刻晕迷不醒,只有等他醒后……”
话声未了,突听云铮颤声道:“无耻的奴才,你以为我没有看到么,我生为大旗门人,死为大旗门鬼。”
话声突顿,又自晕厥,他方才醒了片刻,恰巧听到了铁中棠的话看到了铁中棠拜倒。
铁中棠满腔悲愤冤屈无法倾说,但是他已立下决心,忍辱负重,无论遭受怎样的罪,无论背负怎样的恶名,也要救下云铮的性命,留下自己的性命,直到复仇雪耻那一天的来临。
司徒笑面色沉下,冷冷的问:“这算做什么?”
“他神智已有些不清了。”
司徒笑淡淡的说:“你若要我信你,此刻就要先动手将他击毙,否则我还是难以相信。”
他使的这绝尸之计,当真毒辣已极,只因他心智深沉,一生从未被人骗倒,此刻他掌上早已满注真力,只要铁中棠稍有迟疑,他便要将铁中棠一掌击毙。
哪知铁中棠却毫不迟疑,霍然转过身子,面向云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