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一点意外的痕迹,只是轻轻地笑了,说道:“这不是正好吗?姨表联姻,就像娘你当年做的。”
“哼,就像我当年做的。她刘婧有那个本事吗?况且彻儿也不是先帝。”刘嫖不屑地说道。
“娘,你就别考虑这些了。你年纪也大了,有些事情也莫管得太多。”陈娇见刘嫖心火又起,便微微起身,握住她的手说道,“过阵子,让那董君陪你到别庄住上一段时间,长安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娇娇……”刘嫖望着变了许多的女儿,开口说道,“不是娘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只是,葭儿终究是个女孩子。那太子内有母居中宫之位,外有舅氏坐拥大将军之职,我大汉自高祖开基以来,还没有哪位太子的地位像他那般稳固的。你真的,有把握吗?”
“娘,我大汉自高祖开基以来,也没有出现过像当今的陛下这么强势的君王。”陈娇低眉说道。
“吁!”勒住马缰,让战马停下来,霍去病再次回头看了看草原,这个给他带来了初次荣光的地方,面上不觉浮现了一丝惆怅和不舍。
“去病,走吧。”和他一起停下的人还有纪稹,他亦看了一眼草原,劝道。
“微之,”霍去病最后呼吸了一口草原特有的清新气息,说道,“我终于知道,长安真的并不适合我。”
“……”纪稹听到这句话,眉头微皱,刚想说点什么,霍去病就勒马向定襄城跑去,没有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而他也很快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抓住了,他转头一看,不意外地看到了邢天。
“让他去吧。他是天生的战将。你们,不合适!”邢天说道。
“邢天……”纪稹轻叹道,“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赵信他会投降?”
邢天挑了挑眉,说道:“我没那么神通。只是,那个男人,有一双匈奴人的眼睛。匈奴的雄鹰是不会长久停留在大汉的软泥芳草中的,他总有一天会回到草原,回到他的故乡。只是我没想到会这么快。”
“不过,这样也好。他的失败才能衬托出我们的成功。所以,你我二人才能一举封侯啊,冠世侯。”邢天说道。
“……然后也可以顺便打击到视人不明的卫大将军,对吗?”纪稹嘴角微动,扯出一丝苦笑。
“没错!”邢天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五年了。我们都长大了,纪稹。我们回来,不是为了继续在卫家之下,仰他们鼻息而活,而是要取而代之。”
“……其实卫将军的确是国之栋梁。如果抛却卫家人的身份……”
“他不是那种人,就像你和我不可能抛弃陈娘娘一样。”邢天说道,“纪稹,不要犹豫。你不要忘记,这五年来,我们散落各地,到今日才重新聚首,为的是什么。”
……
桂宫。
刘彻含笑听完了刘婧的话,说道:“皇姐不必多说。”他步下台阶,走到刘婧的身边,说道,“你我姐弟感情不同一般。只要姐姐觉得合适,朕是不会阻止的。只要,姐姐觉得合适。”
刘婧听完这个回答,愣了一愣,但是仔细看了刘彻的表情却又看不出什么端倪,便笑道:“芯儿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容貌端秀,性情温和,做我平阳侯家的媳妇,自然最合适不过了。”
“是吗?”刘彻微笑道,“那么,朕就下一道命令,成全了芯儿和襄儿的婚事。”
刘婧略带不安地离开桂宫,脑中始终不能忘记方才离开时,刘彻那莫测的笑容和那一声“皇姐,走好”,总觉得和这个自小亲近的弟弟,有了一丝的隔阂,再也无往日的亲密无间了。
“莫非,本宫想错了。子夫的后位终究还是……”她心中不由得有些犹疑,随即又摇头否决了自己的猜测,“不,大汉自高祖以来,有哪位太子的地位像据儿这么稳固呢?不会错的。况且阿娇,她已经没有可能再诞下皇子了。”
卫长公主刘芯和平阳侯曹襄的婚事就定在元朔六年的九月,在卫青和霍去病等人归来后的不久。那一夜,整个长安城都为当今皇帝的第一次嫁女而疯狂,从长安到灞上的道路,被人用琉璃盏装点得美丽异常。围观的老人们感觉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当今皇帝迎娶前皇后陈阿娇的那一夜,虽然当时没有这么多漂亮的琉璃盏,但这种奢侈却如出一辙。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两个十分漂亮的小女孩手牵着手,穿梭而过,赫然就是本该身在宫中的刘葭和麦芽糖。刘葭的脸上满是好奇的神情,仿佛第一次出笼的小鸟般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偶尔也有一两个不轨之徒看到这样的两个漂亮孩子,动了心思,尾随着两个孩子,但是很快就会被那些在暗处的护卫们收拾掉。
“公……”到了一处较安静的小巷里,麦芽糖转头想说话,才说了第一个字就被那女孩子瞪了回去,立刻改口,“小姐,我们该去和夫人她们会合了。”
“好啦,知道。”刘葭一边把玩着手中新买的小玩意,一边心不在焉地应道。
麦芽糖见她答应了,暗暗松了一口气,拉着她的手向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