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索尔兹伯里谋求和俄国联合对中国采取措施,还是张伯伦寻求与德国合作来抵制俄国,他们的外交政策都失败了,而谭延非常明白这还是欧洲外交正处于混乱的状态时期,德国人还没有强大到让英法俄三国达成同盟的关系,不过德国人正在努力向这个目标前进,继续成为欧洲外交的搅局者。
当一系列外交努力都付诸东流之后,英国终于开始正视现实问题——在遥远的远东中国,除非英国肯再派遣一支更加强大的远东舰队,否则无法震慑住俄国的野心,同样对中国的说服力也不够。当然英国已经在前年的时候就削减过远东舰队战舰数量,因为从英格纳还是赫德等人都认为中国有能力抵抗外来的侵略,尤其是胶州湾事件发生后,这种能力持续增强。正是基于这种判断,英国回收了其再远东的海军力量用以加强地中海海军力量,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谭延在一夜之间将那个从前对他们唯唯诺诺的满清政权给连锅端掉了,中国的这种自保能力反倒成了英国手中烫手的山芋。
派遣舰队是不可能的,所以英国在谭延起义后的第三周的第一天通过伦敦英国外务大臣向已经投靠北洋新政府的中国驻英大使龚照援会面,提出了英国承认北洋新政府的合法性,并且通过电报通知了驻中国公使窦纳乐——此时英国的决定是非常仓促的,因为俄国人在两天前刚刚承认了北洋政府地合法性,而谭延在对付这两个最难对付的列强国家的外交交易中。没有付出哪怕一丁点的代价。
谭延在这场政治外交交易中所要做的便是让俄国外交大臣莫洛维耶夫看到北洋正在加紧训练陆军,而且要他相信所有的陆军不是调往南方去占地盘,而是调往东北。莫洛维耶夫和俄国军界的首脑们对和中国地北洋新政府在远东打一场陆地大战没有任何信心,因为德国陆军在胶州湾可耻的失败让所有人都意识到北洋陆军的训练是非常优良的,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超过了它的老师德国。
持续了快三个礼拜的外交“战争”终于落下了帷幕,北洋政府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也没有做出任何外交方面的努力。他只是在国内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加强军备,让俄国人相信他有决心地为了东北可以和俄国人大战一场。
“陆军是注定要被海军发射出去地一枚炮弹!”谭延和莫洛维耶夫俩人都能够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可是俄国的远东舰队还没有强大到可以威胁武装的像刺猬的旅顺和威海卫两大军港,北洋海军就算打不过俄国远东海军,在军港里躲着照样会拖死远离基地的俄国远东舰队——归根结底俄国在远东没有部署足够的陆军,最关键的是没有可以支撑大量陆军驻扎和维持国内补给与战时紧急调兵的铁路。
作为对英国的补偿,谭延许诺俄国远东舰队不会前往上海过冬,在正在紧张施工中地胶州湾。在那里俄国人可以获得足够地泊位来让它的军舰过冬。不过这样的安排让俄国人也是非常的难堪——胶州湾正在变成旅顺和威海卫那样的海军要塞。在那里部署的大口径大炮和可以在港口内靠铁路自由移动的列车炮数量多得惊人,在潜在敌人地炮口下过冬,这使得俄国人地远东舰队也感到有些棘手,尤其这里还曾经埋葬过德国荣耀的海陆两军。
随着外交局面地打开,国内的局势愈发对谭延有利起来——南洋水师和广东水师在第二周萧轩海上船队到达之前便易帜,福建在潘敏的第七镇得到浙江之后,便向其投降,计划之外的福建轻松落入谭延的手中;而广东水师的反水让王之春失去了最后抵抗北洋陆军的本钱,他本来还要筹集军队来应付越来越嚣张的革命党起义军,在萧轩船队抵达之后。他干脆明智的选择了投降——张之洞发给王之春的一封劝降电报起了很大的作用。山西、陕西被第五镇所取得。现在正忙着剿匪和安定民心。到了起义后的第二十天,谭延所有的预定计划全部达到目标,江西、广西、云南、贵州这四个北洋没有顾得上的省份在随后的六天内陆续易帜归降北洋政府,一个月后新疆、甘肃、青海、三省也通电全国易帜,只剩下蒙古和西藏没有明确的表示归顺的态度,不过谭延对此并不着急,有这些省份已经足够自己施展的舞台。蒙古和西藏就算再牛也蹦不出他的手掌心。
在与俄国和英国打交道的阶段。谭延意识到这个时代什么都是假的,只有手中的实力和心中的决心才是真的。实力要人看得到,自己的意志和决心同样也要让对手感受的到,用最直接的方式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意图,只要手中的实力够强,对方也唯有让步——毕竟现在的欧洲很热闹,谭延相信往后的欧洲会更热闹。
如果说谭延对新政权不满意的地方的话,并不是他手中的军事力量不足,也不是政府运作问题,而是他手中没有一个高效运作的外交部。尽管他在起义后亲自坐镇外交部来主持新中国的外交工作,但是一个优秀的大脑配在了一个全身瘫痪的病人身上,这个大脑就算再优秀,没有躯体和四肢的配合,这个人能够做的事情还是非常有限的——在英国的首相索尔兹伯里和大臣张伯伦分道扬镳各自向各自认为正确的方向做出外交努力的时候,谭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欧洲的外交风云一日三变,而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