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谭延闿笑着说道。
“说来也是惭愧,湖北纺织官局开办也不算晚,只是积弊重重,再加上碰上棉纱价格飞涨,这布局亏损愈发严重了。不仅是织布官局,就是汉阳钢铁厂已经五六百万两银子投下去,到现在依旧没有完全建好,投产的部分也没有盈利……”陈衍看着谭延闿的双眼。后面关于汉阳钢铁厂地事情仿佛是他无心说出来的一般。
谭延闿和辜鸿铭意气相投,不论是在广州还是北京。他们两人都保持着密切的信件联系,前段日子从天津到北京的时候他还特意给辜鸿铭发电报告诉他新的住址和最近的近况。从辜鸿铭的来信中,谭延闿一直关注汉阳钢铁厂的情况——张之洞来京日期推迟了几天,就是为汉阳钢铁厂去筹银子去了,中间还有大约一百万两银子地缺口,张之洞去找湖北巡抚谭继询想办法,可惜几年鄂西几个州县遭遇旱灾,府库中已经没有多少银两周转,只是从江汉关抽出二十万两银子来,但还是于事无补。
“看来张之洞那边快要顶不住了!”谭延闿听后暗自想到,其实在辜鸿铭的信件中也隐隐约约的有意思希望谭延闿出手,不过到底是解一时燃眉之急还是彻底接手汉阳钢铁厂,这就要看张之洞的心意了。
谭延闿用眼角看看不远处正在研究甲骨文地张之洞,看见张之洞也略微抬抬头,最终没有向这里望来,只是和旁边的王懿荣推敲甲骨文地关节,但是看样子也有点心不在焉,显然是受了这边陈衍的话的影响。
“汉阳钢铁厂规模气局十分庞大,香帅也是下了心力,汤生也常说湖广总署上下为此耗尽了心力……最近翁师傅那里主张凡是没有盈利的洋务产业皆都推行官督商办之策,可是汉阳钢铁厂还没有完工彻底建成,若是也遵循这个政策显然有些冤枉……”谭延闿也是借坡下驴和陈衍玩太极推手,看看对方的底牌到底是什么意思。
翁同龢最近是忙于中日战争,但是也没有忘记湖北的张之洞——每年都是近百万两银子的投进去,到现在已经达到五六百万两的规模,而且催款的片子是一张结一张,每张的数额动辄都是十万两计算,莫说他和张之洞的关系本来就有些紧张,就是相交莫逆也要翻脸的。在慈禧太后万寿庆典花钱如流水的局面下,翁同龢虽然没有明说汉阳钢铁厂必须关门,但是任谁都知道这一主张是针对湖广总督张之洞办钢铁厂花钱无数的。
陈衍听后皱了皱眉头,而八仙桌那边的张之洞干脆站起身来将老花镜摘下说道:“商人奸诈,唯利是图,钢铁厂关系国计民生,交给他们去办,能让人放心么?翁常熟此论实在是荒谬!”
谭延闿心中一动,听了张之洞的话后转过身来,拱手说道:“无商不奸,这也许是一种偏见,其中一些商人也是热衷道义的。晚生也长读列强国家一些大商人的发家历史,发现这些列强国家中的商人也是有区别的,也有奸商更存在儒商,有小奸大儒的商人,也有先奸后儒的商人……形形色色的商人充斥其中,而且越是大商人,越有可能是儒商,就连恨他们的人也不得不在骂他们的同时,还要赞扬他们的品德高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