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内部争夺财产的桥段,他没有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头上。健民制药对谭延闿而言还有更大的用处,他早就想开展制药产业了,如果时局不对的话,他未来将谭氏家族转移的经费都在这上面,戒毒丸不过是一个开头而已,现在家族中人就想打主意了,以后遇到困难,他还有什么资本来将谭氏转移?谭延闿在知道舅舅被打之后,心中无名之火立刻烧到头顶,他也要借着这个机会告诉整个家族——除了老头子之外,他在谭家就是当之无愧的主人,而且是说一不二的主人,什么庶出嫡出,谁敢动他的心头肉他就跟对方没完!
面对荷枪实弹的侍卫队,家族内的一些话语声立刻消失了,这也使得他们知道老三不好惹,就是他大哥对这个小他十几岁的弟弟产生了畏惧,除了给谭钟麟写信哭诉之外,没有任何办法,不过谭延闿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他早就先一步写信给福州了,既然对方能够连他的舅舅都打,这种恶人先告状的把戏自然也能够拿得出来。
今天谭延闿就是带着这样的心情来到考场的,他现在正等着天亮考场开门好进去。
“组安!组安!”一个中年人提着灯笼在门口喊道。
谭延闿一看原来那个人是自己的舅舅李安清,便打了声招呼,李安清立刻跑了过来说道:“这天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热起来了,组安,你在里面要好几个时辰,可要注意身体!”
李安清说完便从怀中拿出一个布包,看得出来是包裹了一个小盒子,他打开盒子继续说道:“这是同仁堂配制的秘药,专门提神醒脑非常灵验,现成的蜜丸喝口水就服用了很方便;这里面还有一支上等的高丽参,若是觉得精神不济的话,用手掐下来一小块在嘴中含着也可以顶的一时半刻……”
看着舅舅像个老太婆一样喋喋不休,谭延闿的心中觉得有种难以名状的感觉:“不要说舅舅,三年前就是自己的母亲在这个家族中也是一样没有地位受气,现在自己是他们唯一的希望,舅舅这样待自己是有些其他的考虑,但是这份情分却不会掺多少水分的……”
“舅舅费心了,其实不过是一场考试而已,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也就出来了,不用这么紧张……”谭延闿温和的说道。
李安清将小药盒仔细的放到谭延闿的考篮中,站起来为他正了正衣衫说道:“你娘不在,你就要听我的!考上考不上不要紧,重要的是你要平安,不然回福州我也没有办法向你娘交代……舅舅没有本事,算个账本还可以,论学问是不成的,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只能够帮你做些必要的准备……组安,进去后不要慌张,慢慢的答题,我听外面的人说了,你可是誉满湖湘,那些胡子花白的老学究都一个劲的称你是神童、奇才,只要你能够安下心来考,这个举人就姓‘谭’了……”
谭延闿听后知道这是舅舅在安慰自己不要在临考的时候慌张,这让他想起在前生高考的时候,父母在考场外宽慰自己一样,一时间竟然呆住了,不过他的自制力很强,只是一晃眼的功夫便回过神来,笑着对李安清说道:“舅舅,我现在好着呢,等过两天你就知道这举人其实就姓‘谭’,而且名字就叫谭延闿!”
一时间连同福伯在内,三人都有些开怀的笑了,与周围那些精神紧张的秀才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纷纷向这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虽然受到这么多人行“注目礼”,不过谭延闿却一点也不在乎,想前生也是从千军万马中考上大学的,如果按照入取比例而言,举人的入取率明显要高于一个省才录取不到十人的“北大协和”的入取率……
谭延闿没有注意到,在这周围一片异样的眼光中,有一个打扮的非常斯文秀气的“考生”一直用关切的目光注视着他,直到他大步走进考场,考场的大门才隔断了对方关切的目光……
“泰西外交政策往往借保全土地之名而收利益之实,盍缕举近百年来历史以证明其事策”。
谭延闿手中拿着试卷,第一部分是五言八韵,这种试题就是在会试中也还是有的;后面的便是用著名的八股文来写策论了。对于五言八韵这部分内容,完全是看个人的才情如何,谭延闿平时也没有少练,尤其是在作诗的时候倒是让他有种错觉—作诗远比他写文章要容易多了,这种感觉说不上是什么时候产生的,但是事实也是如此,连老头子都说他作诗的水准要比以前进步堪称神速。
本来谭延闿最为担心的五言八韵部分在他拿到试卷之后立刻便有了思路,一气呵成便是两首令他非常满意的诗文出现在试卷上,这倒是把谭延闿自己给吓到了。不过他也没有多想,而是想办法对付最重要的那部分——八股策论,从试题风格来看,这道试题绝对是洋务派的人出的试卷,不然连外交都上来了,这要是放到后世来让高中生来回答,那非要乱套不可,可见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特色,这科举考试也是不是一般人能够玩得转的……
考场的布局是一个个“鸽子笼”样式的,不过谭延闿感觉监考的官员都喜欢往自己这里跑,一会儿就来一个,给他印象最为深刻的是一个身穿为五品白鹇补子官服的中年人,很瘦,面色冷峻。谭延闿直到白鹇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