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找一个不就行了么?他马上就要考乡试了哪里有时间来教德语?”方榕卿微微皱着眉头说道。
“这个在下也打听过,听那些士兵说道,这里面可是有典故的!三公子曾经对他们说过,同治元年的时候,朝廷初设同文馆,意在培养翻译人才,不过却没有人愿意去考,后来有几个倒是去了,同辈中人便将他们看成异类,竟要以绝交相威胁,同治年间的世情就是这么一个世情。”
“哼,不过是愚见而已!”
“小姐说得是,不过同治初年到现在也有三十年了,现在民风变了许多。三公子顾忌的是大清国第一任驻英吉利公使郭嵩焘回国的时候,被人怒斥为‘汉奸’,而第二任公使是曾国藩的儿子曾纪泽就更惨了,回国后乘小火轮回家乡湖南,刚登岸便被家乡人当成洪水猛兽一般,一把火便把小火轮给烧了。曾纪泽过世不过是这两年的世情,而小火轮被烧还没有十年。三公子就是怕家乡人对他教授侍卫德语有什么想法,才不得不小心从事,不管怎么样,这份谨慎劲在年轻人一辈中还是颇为难得的!”赵恒君赞赏的说道。
方榕卿听后点点头,她也是湖南人,曾纪泽的船被家乡人给烧了这件事她还没有听过,不过想来还是非常有可能的,如果出了这么一档子事,那谭延闿势必不能公开的请洋文教师,不然对他马上就要参加的乡试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赵叔,我见你到潭府也不过是这几天的事,怎么说起话来和以前都不一样了,还张嘴一个典故一个典故的,文邹邹起来了……”方榕卿轻轻的笑着说道。
“小姐,你是不知道,三公子对那些兵勇可好了,除了训练苦一些,什么伙食、饷钱都十分丰厚,还给他们请先生来专门给他们教书。平时没有事的时候,三公子也还跟他们混在一起提一些洋人国家的典故,曾纪泽和郭嵩焘的事情就是三公子给他们讲的,我在旁边听来的。别的老赵不敢说,但是跟着三公子旁边这学问也会不知不觉的涨起来,若是老赵活的够长,将来我老赵等哪天也学着考科举去!”赵恒君大笑的说道。
尽管方榕卿一派大家闺秀,但是听了赵恒君的话后,还是被逗得前仰后合。赵恒君也是个典型的乐天派,说起话来嘴上可以跑马,就因为这个性格,方汝翼才放弃了将赵恒君纳入自己的核心,不过赵恒君的一身武功难求,若不是机缘巧合,像有他这样好的功夫的人根本不会纳入他的麾下。正因为如此,方汝翼才将赵恒君留在了身边——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做官多年见过的事情多了,也就留下赵恒君充当府中的高级护卫。赵恒君是看着方榕卿长大的,这次扭不住女儿的哀求,方汝翼才让赵恒君在一边护着她,免得到了外面发生什么不测。
“赵叔,以后你在三公子旁边也多留意一些,三公子的戒毒丸是利国利民的大功德,但是却断了很多人的财路,得罪了不少人,难免有伺机报复的。赵叔在他身边也要多照应些,不要让他出事!”方榕卿轻声说道。
赵恒君笑着说道:“三公子自己的功夫也不错,等闲宵小根本不是对手,加上他身边又有这么多侍卫队士兵,那些士兵手中的盒子炮就是连我老赵也害怕,哪里会有不开眼的人敢打三公子的主意?!当然,三公子是小姐未来的夫君,就凭着要是遇到事老赵就是赴汤蹈火也要救三公子……”
“赵叔,你说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