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醉原来是赤脚狂跑已经把脚板磨破,这本是合情合理的事情,他也感觉不到什么疼痛,看了看便不再理它,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向家走。
楼前有几个人用异样的目光望着他。那都是些常见面的街里邻表,平常遇到一般都会打个招呼说上两句话,但此时他们见阿挺又是赤身穿着一条内裤地走来,以为这两天他的精神已经失常,便远远地站了,只管用目瞅,彼此交流着意见,绝不和阿挺搭话。
阿挺的目中根本没有他人,心里乱想着事情,开始是波波,离家近了就又想那个任杰希:“他真有意夺我的巢?赠药只是为了陷害我吗?如此说来也算解释地通,他看陷害不成就亲自下杀手……姓任的倒底是何许人也?”
进楼门时,一个小男孩歪着头问他:“阿挺哥哥你什么时候搬走?”
阿挺一愣,道:“谁说我要搬呀小强?”
小强一指楼上道:“那位大哥哥说的!”然后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阿挺心里立时惴惴了,一步一步爬到楼上门前,犹豫了一下打开了门,伸头进去四下里扫摸了一番,并没有任杰希的身影。但他知道那鬼魂般附身的家伙就在屋里。果然,他刚迈了一步就听耳边有个声音轻笑道:“不要找了,我在你左右。”
阿挺笑了,一屁股坐进沙发,道:“用得着费这么大劲吗?想要这破高房子直接说好了,你功法那么高,弄死我不像碾死个臭虫吗,何必绕这么大圈子?”
任杰希轻叹道:“唉,以你的境界永远也无法体会“主”的快活!”
屋中没有他人,阿挺也懒得再找,只冷冷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任杰希没了音响,过了片刻,才从某个地方传来一个假假的声音:“听说你和徐少陵关系很好。”
阿挺自已笑着:“徐少陵?我只不过小时候在他那儿待过几个月,你不提我都忘了。再说,徐老哥只不过是个开小酒馆,真搞不懂你意欲何为……走了?真走了?‘主’走了,我可要睡了。切,在暗中下下手就变成‘主’了?你真能操纵我吗?”虽然如此想,心里却着实有些怕,躺在床上再也睡不着,惟恐一入睡就又被任杰希扔出窗户。又想波波,她应该是知道内情的人,这里面似乎还有什么更大的玄机,可她为什么不说呢!
辗转反侧,一夜未眠,任杰希也安静了一夜,想来他大概也累了。
阿挺已经决定搬到学校去住,结束走读生涯。其实马扎早就要他住校,他的宿舍里正好有一个空铺,说住校的妙处无穷无尽。阿挺当时说不就是多点和女生接触的机会吗,有啥好玩的。马扎说你的眼光太窄了。
马扎动员了全宿舍的弟兄,帮阿挺办手续拿东西铺床叠被。
就这样,阿挺住进了学校。生活又恢复了平静。他只有一个念头:我只是遵照波波的嘱咐办事,她叫我放弃房子我就放弃,不能让她为难。
过了两天,阿挺回家取些生活用品,却惊异地发现,自己温馨的窝已被搞成了破瓦寒窑。所有家俱物品粉碎不说,连墙壁和地板都被破坏了。看样子,任杰希似乎在寻找什么。阿挺苦笑道:“对不起啊大伯,你留给我的房子没能保住。”
没事的时候,他会去找波波。开始不敢打听,后来心气平和胆子壮了就询问附近的住户。一问才知道,波波早离开了,说是去了骄沛城读大学。
阿挺很失望,但毫无办法。骄沛大学是个特例,人家做为人族精英教育基地,一向是按自己的意愿办事,想什么时候招一批人就招一批人,与世俗间的中考高考扯不上半点关系。
但他心里实在想不通,一切都想不通,似乎所有事情都是别人安排好的,大家都知道唯独瞒着他。起初非常烦恼,但多姿多彩的校园生活渐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岁月流驰中,他慢慢融入集体,与众位舍友打得火热,每天的卧谈会上,他的发言多起来。当然最亲近的仍是马扎。
马扎出事儿了。因为他够花够胆,与沈雪分手后,又搞过几个女生,终不满意,最近竟抢了舍友亮亮的女友李凤娟。
关于这件事情,阿挺觉得无所谓,马扎和李凤娟能搞到一起,就算曾动用过不正当竞争手段,但感情的事总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亮亮应该也有责任。
当事人亮亮自然没有阿挺这种大度,伤痛欲绝之下就要和马扎玩命,被众舍友拉开后便哭得死去活来。
马扎没过多分辩,只道:“爱我所爱,问心无愧。爱一个人有错吗?只怪你们无缘。”
尽管如此说,阿挺还是在马扎的神情间读出了愧疚。
午休。
宿舍里阴冷,夏日的热情不知躲到了哪里。
众儿郎躺在床上谁也睡不着。胜利者马扎眼睛睁得比谁都大。
亮亮不停啜泣,众人都解劝过了,一时很难再找到正确的努力方向。
亮亮的好友和平躺不下去,便起身走过去,晃着白白胖胖的身子坐在亮亮床头,抚摸着他的头发柔声道:“别哭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至少还有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