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止水不波,柔声道:“另一个原因便是你叫的那一声‘爹’。”
君天邪听得身子剧震,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君逆天仰天叹道:“你离家也快七年啦!白雪虽然从不肯在我面前透露半点心事,但我知道她心理始终挂念是你姊弟俩的。”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娘的名字!你没那个资格!”
怕是君天邪有生以来,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失态”,那深邃无尽的眼神失去平常的多变冷漠,而只余下单纯直接的怒火,一种人类最平常原始的感觉,因为心中最宝贵的一块圣地被侵犯,而誓要毁灭那跨越界线的敌人。
只见君天邪完全失去了一贯的冷静,指着君逆天怒喝道:“你从没做过一天为人父应有的责任!娘是你灭了‘玉皇朝’强抢回来的,为的只是替你配种生下最强者的子嗣!而为了修练你那狗屁不通的‘六亲俱断’,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放过的玷污!还把我害至精神分裂!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当人家的父亲?有什么资格当人家的丈夫?!”
君逆天默默承受前者的指责,眼神中像不剩下一点感情,良久后方是云淡风轻的一叹道:“你现在还小,我也不来跟你解释,有些事情等你长大了,自然就会明白。”
君天邪以手掩面,像是听到世上最可笑的事情那样狂笑道:“我没有听错吧?堂堂魔门第一人——‘阎皇’君逆天!竟会用这种哄三岁小孩的说法来为自己的罪行开脱?爹啊爹!你可知道我已经不小了,早在六年前的那个日子,你在我眼前亲自将娘和姐姐给污辱的那夜开始,我就已经在心底和你断绝了父子关系!你不是我爹,你只是一个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
君逆天眼中忽然闪过一抹难以形容的悲哀,像是想说什么,但最后仍是什么都没说。
君天邪怒笑道:“没话可说了吗?我的好‘父亲’!”
君逆天淡淡道:“怎样也好,今天我不是为了跟你谈论家事才来见你的。”
君天邪哼道:“那是为了‘公事’罗!就算我把你‘冥岳门’害至鸡毛鸭血,但你刚刚可是金口亲开说过要放我一马,‘君无戏言’,你可不能食言。”
此时他外表虽装得倔强,其实心里早已七上八下道:“糟了!怎么会一个不小心‘真情流露’!把不该说的话都全说了,这下死老鬼一定会被激怒,就算他一言九鼎放我一条生路,只怕也要从我身上取些东西当作‘纪念’!呜……如果他要废去我的武功,那该怎么办?”
仿佛是看出君天邪此刻的色厉内怯,君逆天哑然失笑道:“乖儿的态度何必前后不一,如果要杀你,又何必等到现在?不是为父要替孩儿漏气,以你现在的武学修为,即使有伤在身,我还是在十招之内就可以杀你!”
君天邪闷哼一声,并不反驳,显然他也知道君逆天所说的确是事实。
君逆天摇头笑道:“天下恨我之人何止千万,但本座直到现在都还活得好好的,那就是因为我比所有的敌人加起来更强,而且还会永无止尽的增强下去!乖儿虽然拥有得天独厚的资质,但如果不能清楚使自己变强的根源,不能得到那最强的‘领悟’。也就终生与我和丁尘逸这等级数的强者无望,更不可能有亲手战胜我的一天。”
君天邪身子一震,动容道:“最强的……领悟!”
君逆天深邃无尽的眼眸异芒连闪,语气恬淡无波,油然道:“天人之道,唯心而矣,无法言传,一天等你触碰到那未可知的领域时,你才有挑战我,夺回心中所爱的资格。废话不多说,时间已晚,我们爷俩也该上路了。”
君天邪正被前者一句“夺回心中所爱”说得如被当面击中一拳,脸色大变之时,听到最后一句,更是愕然道:“上什么路?”
“种其因者,必得其果。”君逆天露出一丝在君天邪看来非常熟悉,却是会让他不寒而惧的一种笑容,那是属于“阎皇”式的死亡微笑。
“帝释天和魔陀佛给本门这么一个‘重礼’,本座怎么能不对他们有所回报呢?”
“乾杯!”
酒杯互撞声清脆响起。
魔陀佛把杯中美酒一饮而尽,笑道:“这一杯是贺天地两门第一次合作出击,便能搏得一个好彩头,往后之事,便要请天王您多多指教了。”
帝释天放下酒杯,微微一笑道:“哪里,府主太客气了。”
在这“将军府”的大厅内所聚集的人马,几乎已经是当今魔门一半以上的势力,主人这边以“天宫”的“十方俱灭”为主,包况“天王”本人,“右相”闻太师、“苍邪”白魔、“铁剑大将军”刑无咎、“多闻天”安逸意、吉祥天,“一天二相三将四飞天”到了六人。
“地府”这边,则以“地藏”魔陀佛为主,“五魔子”除排行一、二的子鹰、冰河不在外,自狂云以下,邪岚、紫薇,随侍身后,人数上虽然稍逊一筹,气势上却是一分不让。
帝释天、魔陀佛这一对尔虞我诈的魔道枭雄,破天荒性地联手合作,便给“冥岳门”一次意想不到的迎面重击,虽然未能真正杀到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