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人一直很紧张,可穆稹仇小孩心性,看见来的人虽多可都很客气,还很是兴奋。莫天悚没费多大的力气就和穆稹仇变得很亲。
莫天悚笑笑,道:“我习惯了。只是没想到穆少爷也起这么早。练暗器呢?”走过去一看,穆稹仇射暗器的靶子是一个木头人,上面标满各种穴道,心窝处赫然写着谷忠两个字,心里说不出是什么味道。
穆稹仇道:“是啊,但是我总是射不准。文叔叔,你有什么诀窍没有?”
莫天悚道:“这有什么诀窍?多练练自然就射得好了!”
平时最爱睡懒觉的谷正中忽然也走过来,笑道:“三爷,别藏私啊!穆少爷,把你手里的刀给三爷,看看他是怎么射的。”谷正中化名曾中。穆稹仇不认识他,没当他是仇敌,可和他并不亲,见他也来不很高兴。莫天悚却是有点胡涂,很诧异谷正中居然真的肯帮穆稹仇。两人都没动。
谷正中从自己身上拿出几把柳叶飞刀递给莫天悚,对着靶子努努嘴。莫天悚迟疑一下,笑着道:“穆少爷,你射两刀我看看。”
穆稹仇朝谷正中看看,也犹豫片刻,还是走到场地中间,拿出两把飞刀对准靶子用力射出。莫天悚愕然发现他的手法虽然稚嫩,可和谷正中同出一辙,忍不住朝谷正中看去。谷正中压低声音道:“不奇怪,我爹和他爷爷是结拜兄弟,我的暗器手法是跟着他爷爷学的。”莫天悚也压低声音道:“那你该去指点他啊!”谷正中嘟囔道:“我没你本事,不管是大人小孩,一会儿功夫就能变成推心置腹的好朋友,真去指点他,他也不会听。”见穆稹仇已经朝这边跑过来,谷正中大声问:“你看出他的问题了吗?”
看见穆稹仇很期待的目光。莫天悚迟疑一下,笑笑道:“你用力太刚,缺了柔劲,想是心里的恨意太深的缘故。我念一段太极拳的阴阳诀给你听吧:太极阴阳少人修,吞吐开合问刚柔。正隅收放任君走,动静变化何须愁。生克二发随招用,闪进全在动中求。轻重虚实怎的是,重里现轻勿稍留。”念完也不解释,一扬手,夹在手里的五把飞刀同时飞出。穆稹仇飞奔到靶子前去看,见莫天悚站的距离虽然比他远得多,可五把刀在木人的印堂、巨阙、建里、气海、关元五个死穴上一溜排开,不禁咋舌,对莫天悚佩服得五体投地,回头兴奋地大叫起来,却见莫天悚已经转身离开了。
谷正中追在莫天悚身边,埋怨道:“你这样说说,说的又是拳经,他怎么能听懂?”
莫天悚淡淡道:“听不懂不是更好。难道你真想他练成一身武功日后来找你报仇?我还急着进京呢!你爹的墓在哪里?既然你不想再报仇,我今天就和你一起去拜祭,完了我们好走。”
谷正中嘟囔道:“我们说好拜祭的时候要拿着幽煌剑的。现在你手里有剑吗?你不愿意帮忙,我们直接走就是了。”
莫天悚皱眉道:“不是我不愿意帮忙,而是我真的没明白你为何会想到去指点他的武功。不会是因为想他木秀于林吧?”
谷正中愕然问:“什么意思?”
莫天悚惆怅地轻声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这是我小时候八风先生说给我听的,用以解释龙王传我武功的原因。我答应左顿大师去转山,又很着急想回去看看阿妈、素秋、大嫂和阿兰她们,却总在外面耽搁,越来越觉得阿妈说平庸是福真的很对。”
谷正中摇摇头道:“我没有你说的那个意思,真就只是想帮帮他。穆稹仇的爹死得太早,梁红剑却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寻常人。穆稹仇凭借一本秘籍,练得很辛苦,却几乎没有多大的成绩。”
莫天悚皱眉道:“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何想帮他。”
谷正中低头小声道:“红叶啰。你知道红叶当过两天尼姑,学了几本佛经。她威胁我不化解穆家的这段仇怨就不给我生儿子,因为即便是生了儿子也会被人砍死。而二爷在鼋头渚被人砍得浑身都是血的样子真的让我很害怕。后来我们数了数,当时他身上一共二十三个伤口!老实说,我只要一想起来就打寒战。”
莫天悚沉默片刻,笑笑道:“那你自己想办法去和穆稹仇做朋友吧!”加快脚步走了。
回到房间看见央宗穿着汉装,已经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在等他了,笑道:“哟,哪里来的一个婆姨?你打扮得这么漂亮想干嘛?”
央宗扑过来,搂着莫天悚的脖子,腻声道:“天悚,你能不能放下其他事情,谁也不带,就你自己陪我出去玩一天?”
莫天悚暗忖去散散心也不错,点头道:“好啊。不过你再用力,我就被你勒死了,可是没办法陪你去玩。”
央宗失笑,放开他道:“我们一起吃早餐吧。我吃不惯这里的羊肉泡馍,刚才和红叶姐一起做了一些金银卷出来。”
莫天悚晒道:“我看不出来金银卷和馍馍有多大的区别。你怎么不弄点米饭吃?”
央宗气道:“你还真当我是给你煮饭的厨子啊?”
莫天悚莞尔,小姐不可能变成厨子,血海深仇也不可能说化解就化解,忽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