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出门外,见他们依然穿着囚衣,步履蹒跚,只走了不过百步远,长叹一声,抱拳大声道:“霍大侠,在下答应你。请你们回来,填饱肚子再走。”
谷正中大喜,飞奔上前,把看起来似乎还不怎么愿意的霍达昌硬拉回来。霍达昌冷冷打量莫天悚,举起手掌,沉声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莫天悚在心里又叹一声,伸掌击在霍达昌手上,笑道:“莫天悚卑鄙无耻,日后是不是肯照做那可难说得很!”
霍达昌变色道:“敢情三爷叫我们回来是消遣我们!”谷正中急道:“霍大侠,你又不是不知道三爷那人,就是嘴巴臭。”
莫天悚举起手掌,笑嘻嘻地道:“这次可也不全是嘴巴臭。我目前没空,不可能跟着你们满世界乱转去上坟。事情我会做,但时间由我自己决定。谷大哥那里也没有说定时间。”
霍达昌回头看看,好几个人一头,便一掌击在莫天悚的手掌上,大声道:“好!只要三爷不拖个十年八年就行。”
莫天悚正色道:“肯定用不了十年那么久,不过兄弟的事情一向很多,具体时间真没法决定。既然大家说好了,各位大哥是不是回去换衣服?谷大哥,你去福聚楼定位子。天悚和各位大哥共谋一醉。请!”
谷正中干咳一声,一手拉着莫天悚,一手拉着霍达昌:“三爷,既然大家是朋友,就都是自己人,用不着客气。你伤也没好,昨夜才酩酊大醉,明天又要出远门,今夜实在不适合再喝酒。我和大爷一起陪着霍大侠他们就行了。”
南无和北冥都猜到他是想躲着央宗,也一起来劝。莫天悚就是不愿意。霍达昌看看莫天悚惨白的脸色,笑道:“我看我们今夜都陪着三爷以茶带酒!三爷,我怕你喝醉了不认账。”这下莫天悚不好多说。
饭后,谷正中安排霍达昌一干人去休息,顺便又提了提太湖鼋头渚撤兵的经过,更把自己知道的幽煌剑之事都说了说。霍达昌嘴里没说,心里却是极为感激。
莫天悚和南无谈完正事已经快二更了。狄远山过来道:“天悚,你真的不去看看央宗。她的精神还是不太好。”
莫天悚瘫在椅子上,没好气地道:“我的精神还不好呢!我容易吗?她比素秋还能闹腾,一天到晚除了争宠就是吃醋。你陪她半天,究竟万岁爷为何又把她送给我了?”
狄远山困惑地嘀咕道:“万岁爷的意思我没闹明白,说是倪可的大哥以后不犯贱,也不和素秋的大哥计较。倪可不是上次来找你的那个姑娘吗?她也认识万岁爷?”
莫天悚也不太明白,只是能肯定皇上不生气了,振奋精神笑道:“这京城里住的人,有几个不认识皇上的?好,我去看看央宗。”
央宗也的确是没精神,病恹恹地躺在炕上。格茸坐在一边,看见莫天悚进来就瞪眼。莫天悚也没理会他,来到炕头坐下,拉着央宗的手轻声道:“大哥一定告诉你,这一年以内我没办法成亲。往后的事情过了这一年我们再说好不好。”
央宗凄凉地道:“上次在巴相我已经明白你的心意,居然还不死心。天悚,你不用为难,我这次就算是还要死,也回官寨去,不连累你。”
莫天悚俯身凑近央宗的耳朵边,耳语道:“真麻烦!和你说实话吧,我没进宫是知道太医能救你。你看,昨夜我略施小计,万岁爷不是把你送我这里来了?不过这事你千万别咋呼出去,被人知道是要砍头的。”
央宗扭过头去,淡淡道:“若非我和万岁吵架,万岁只会把你抓进宫去,根本不会出宫来见你。”
莫天悚笑道:“可是我猜到你会和万岁爷吵架啊!喏,你今夜好好睡觉。明天我们一起出发回老家去。你可别撒赖说身体没好,要我抱着你骑马。我这两天胸口还疼得很,屁股上的伤也没彻底好,还指望你抱着我骑马呢!”
央宗愕然回头道:“你屁股上还有伤?”
莫天悚叹气道:“那还骗你?惨着呢!是被何亦男打的。整整八十板子!放一般人身上,没有半年时间别想好,我这就算是好得快的了!”一边说一边拉着央宗的手去摸。
央宗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挣扎着不肯去摸,啐道:“又不正经!”莫天悚压低声音笑道:“要不让格茸和大哥都先出去?”央宗的脸更红,急道:“明天要赶路你还不快滚!大哥,帮我把他拉出去。”
狄远山却只拉着格茸走出去。央宗还放不下脸来,一个劲赶莫天悚离开。莫天悚嬉皮笑脸地道:“要我出去也行,先亲一个。要不你就笑一个给我看。”央宗长叹道:“真不知你这无赖有什么好的!”莫天悚脖子前后耸动,双手比划着大笑道:“我这公乌龟会找母乌龟啊!”终于逗得央宗噗哧一乐,啐道:“你不是胸口疼吗,还不快滚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