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莫天悚的精神又恢复不少,早上起来就看《三玄缉魅》。《三玄缉魅》和他上次在书房中随便找到的那本捉鬼的书很不同,对内力的要求并不是很高,抓鬼主要是靠符箓和阵法。用起来很麻烦,但是练起来简单。
巳时,和向母一起过来的还有上官真真。向母一过来就对莫天悚千恩万谢的,说是进榴园就不用怕麻家三兄弟了;昨夜阿山用了沁梅带过去的药,感觉好多了;很感激莫天悚自己也在病中,还肯给她和儿子治病。弄得莫天悚挺不好意思的。闹了好一阵子,才能坐下来给向母看病。
向母得的的确是历节风痛,这两天照顾儿子,又担心麻家三兄弟,又累又愁,正好犯病。归一丹只是补药,莫天悚开个方子给向母,告诉向母不用去外面抓药,一会儿让沁梅带她去找文寿即可得到所有药物。然后又叫荷露去把蕊须夫人留下的药葫芦拿出来。向母接过药方,少不了又说一大堆感谢的话。
荷露进里屋去拿出药葫芦,显得很犹豫的样子,不肯递给莫天悚。莫天悚一把拿过药葫芦,倒出两颗归一丹用一张纸包了,递给向母道:“回去立刻吃一颗,明天再吃一颗。如果一两个月都不再疼痛,你的病便算彻底断根了。如果还是疼,你来告诉我,我再帮你看看。”
向母刚接过纸包,荷露就有些急了,叫道:“三哥,这是夫人留下给你治病的,你怎么可以随便拿给别人用?”
向母一听便要把纸包还给莫天悚。莫天悚奸诈之人,不接纸包,也不说葫芦中的丹药本来就有多的,只叫沁梅带向母离开。上官真真也要走,莫天悚却说还有事情让她留下。等沁梅和向母离开以后,他又倒出三颗丹药用纸包了,递给荷露道:“你阿妈的身体也虚得很。你把这个拿着,有人去昆明就让人给你阿妈带过去。”
刀氏病好以后也的确依然虚弱。荷露既心疼母亲,又心疼莫天悚,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左右为难,眼眶一红,眼泪又掉下来。
莫天悚又觉得头疼,把药包放在桌子上,自己招供道:“葫芦里的药有多的,剩下的还够我吃。再说我有药方,即便不够自己也能配。”
荷露还是不很相信地问:“真的吗?”莫天悚点头道:“当然是真的。以后你别动不动就掉眼泪,好像我欺负你似的。快下去把眼泪擦一擦!”
上官真真笑道:“傻丫头,像天悚那么狡猾的人,肯定什么时候也不会忘记他自己。”
莫天悚愁眉苦脸地哀求道:“大嫂,我已经派人去昆明叫大哥回来了,求你不要再拆我的台!上次在石兰面前说我的坏话,这次又在荷露面前破坏我的形象!”
上官真真脸上发烧,啐道:“呸!没点正经的样子!”荷露失笑,擦干眼泪,拿起桌子上的药包退出去。
莫天悚端茶喝一口,说起正事道:“紫堇昨天去世,估计石成、石波和卞哈也拖不过今天。石兰他们回去已经两三天,事情也该有个眉目了。不知道为何央宗和凌辰都一直没有消息。大嫂,你能不能找人给阿兰或者蓝姬师傅带个信,问问情况。”
上官真真苦笑道:“这两天我一直很注意,镇子上看不见一个蛊苗。除了他们自己人,桑波寨那种地方不可能有人肯去。你想知道情况,只有我自己亲自跑一趟。其实我也担心得很,一直想去桑波寨看看,只是榴园这两天的事情也很多,舅舅对这里的情况又不是很熟悉,我一直走不开。”
莫天悚摇头道:“你能走开也不能在这时候去桑波寨。石兰一下子失去阿爸和阿哥,对你的态度不可能还像从前那样。”靠在椅子背上,用手敲打脑门,头疼地道,“不知道蛊苗为什么要把所有的事情都瞒着人,我到现在也没办法明白他们内部的情况,又出不去,不知道央宗怎么样了!大嫂,你把你知道的所有蛊苗情况都告诉我好不好?”
上官真真只有再次苦笑道:“你上次去桑波寨的时候,我已经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了。苗人自称是蚩尤统领的‘九黎’部落后裔。当初蚩尤被黄帝打败后,苗人一直且战且逃,生活的条件越来越艰苦。为躲避追兵,他们自然不会把自己的事情随便告诉外人,久而久之,变成他们的传统和习俗。师傅对我虽然好,但是也不肯多说他们自己的事情。”
莫天悚叹息,上次上官真真说的多是蛊苗习俗,并没有提到他们彼此间的关系,不死心地问道:“那你知道不知道红枫寨的理老卞哈和舍巴寨理老滚茂嗄是白蛊苗还是黑蛊苗?蓝姬师傅说赢蛊是黑蛊的极至,你知道多少赢蛊的事情?”
上官真真道:“卞哈和滚茂嗄都是黑蛊苗。自从师傅走后,整个蛊苗的寨子都是一边倒,没有任何一个白蛊苗能有司职,不然黑蛊虫也不会壮大到能引起瘴气的地步。赢蛊我只是听师傅提过一次,似乎是如果能找到一种方法让赢蛊在金蚕蛊体内产卵,孵化出来的蛊虫就是所向无敌的蛊中之蛊,能凭此称霸天下!重振‘九黎’部落,再现蚩尤雄风。”
莫天悚愕然失笑道:“就他们那一千人,几条毒虫便想称霸天下?这个梦可是做得美了一些!你师傅的野心看来也瞒大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