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你们都走开!不要管我!”
崔寿这些年还没有看见过莫天悚如此,情急下忘记掩饰,过去点了莫天悚的昏睡穴。莫天悚终于不在挣扎,却倒在崔寿怀里,迷迷糊糊地开始呻吟起来。狄远山还从来也没有听过莫天悚呻吟,也忘记自己的伤势,捂着胸口焦急地问:“崔管家,你把少爷怎么了?他为什么一直叫?”
崔寿叹息道:“别担心,我只是点了他的昏睡穴。他可能是疼得太厉害,昏睡穴并不能让他完全昏睡。他也是够可怜的,平时清醒的时候都是忍着的,被点穴后迷迷糊糊地忘记忍耐了。少爷这次刚犯过病就又犯病,多半是这几天太累了。你把他背回去,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狄远山的神色一变,盯着崔寿喃喃道:“崔管家,你会武功?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文寿的人?又认不认识一个叫文玉卿的女人?还认不认识一个叫文沛清的人?”
崔寿吃惊地看着狄远山,半天没有说话,然后摇头道:“不认识。这几个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狄远山黯然摇头道:“他们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弯下腰来要背莫天悚。
崔寿看看狄远山,忽然又改变主意道:“你受伤了,还是我背少爷回去吧。你去把少爷的幽煌剑拿着。”说着就背着莫天悚走了。
狄远山回头捡起地上的剑鞘,又去拔陷在墓碑上的幽煌剑。他这些年也跟着莫天悚稍微练习过一些武功,但并不算是认真,连莫天悚也拔不住来的宝剑他去拔自然是纹丝不动,但他的手一握上烈煌剑的剑柄,便感觉到一阵燥热。这么多年来,他曾经多次为莫天悚拿过没出鞘的宝剑,还从来也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蓦然想起幽煌剑嗜血的传说,骇然松手放开宝剑。双膝一软,跪在墓碑前,泪水涌出眼眶,喃喃问:“老庄主,莫非你真是当年的文沛清?我的亲爹?要用少爷的血肉来替你的两个儿子遮风挡雨?”忍不住颤抖着伸手去模冰冷的剑刃,被锋利的剑刃割开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直涌,再去握宝剑把手,果然没有开始那种燥热的感觉了。
狄远山愣愣地跪在墓碑前,伤心了好一阵子才站起来,擦干眼泪,又去试探着想拔出宝剑,努力很久也没有办法,非常疑惑莫天悚是如何将宝剑嵌进青石中的,正感觉有些泄气,忽然听见一个声音道:“你让开,我来!”
狄远山回头一看,竟然是莫桃和萧瑟一起过来了。莫桃铁青着脸,一看就知道他心里正不痛快,萧瑟也是紧锁眉头,似乎有什么难题未解。狄远山觉得气氛不对,急忙避在一边。莫桃爆喝一声,随手一刀劈下,墓碑应刀裂成两半,烈煌剑也掉出来。狄远山吓一大跳,急忙过去捡起烈煌剑,偷眼去瞄萧瑟。
萧瑟倒是没有注意到狄远山,过去拉着莫桃,气急败坏地道:“庄主,这是你爹的墓碑啊!你怎么能这样做?你究竟是在孤云庄受了什么气?”
莫桃甩开萧瑟,怒吼道:“不要叫我庄主!我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今后也永远不是幽煌山庄的庄主!”
萧瑟气急,指着坟墓涨红脸道:“你不是幽煌山庄的庄主,难道你是孤云庄的庄主?那里面躺着的是你的亲爹!幽煌山庄是你爹留给你的!你就这样在你爹面前说话?”
莫桃冷笑道:“还想哄我?里面那个是莫天悚的爹!幽煌山庄什么时候是我的了?它一直就是莫天悚的!”伸手指指萧瑟,又指指狄远山,“你!还有你!什么时候真当我是庄主?”提着刀走到财旺和翠菊的合葬墓前,用力磕了三个头,喃喃道:“爹,娘,我要走了,等以后回来再看你们。”原来他也打算离开,是特意过来告别的。萧瑟一直在幽煌山庄的门口等他,见他回来以后没进门,便跟在他的身后也来到后山。
萧瑟大吃一惊,上前去拉着莫桃道:“庄主,你也要走?为什么?你想去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回来?”
莫桃深深地吸一口气,站起身来道:“少爷去什么地方,我就去什么地方。少爷什么时候回来,我就什么时候回来。”
萧瑟瞪大眼睛喃喃问:“庄主,究竟曹横都告诉了你一些什么?少爷把生意都交给你,那是少爷当你是一家人。他怎么不把生意交给别人?”
狄远山也吃惊地叫起来:“为什么?少爷是出去查看各地的特产想做生意的,你想做什么?”
莫桃仰头大笑道:“哈哈,一家人?从前他爹施舍给我一个幽煌山庄,现在他又施舍给我九龙镇上的几十家产业。他们对我可真是好。真当我不知道吗?九龙镇上的这些铺子,明着是少爷的,可曹横一句话就能让铺子改变主人。不跟你们废话,我要回去收拾东西了。”施展轻功,一溜烟的跑回去了。
萧瑟和狄远山谁也追不上他的速度,站在原地面面相觑,都想不明白莫桃是怎么了,呆了好一阵子才朝回走去。
狄远山回去以后就来到莫天悚的房间中,崔寿不在,莫天悚已经清醒,也平静下来,正在换衣服洗脸。他脱下往日爱穿的箭袖武士服,换上一身宽大的秀才长衫,看来又单薄又瘦弱,文质彬彬的充满书卷气,微微锁着的眉头显示出他心里的不平静和不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