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会一些咒语法术却不会武功,崔寿的武功相当高明,但也没有达到能施展传引入密的程度,一直对当年那个传音的人充满好奇心。
莫天悚看不见莫桃的神色,可是却看见他一身都在颤抖,不过片刻时间,身上的衣服就全部被汗水湿透。可这些都不算希奇,最让莫天悚惊异的是,莫桃的后背开始发光。光亮算不得亮,可渐渐变成一对像蝴蝶一样的翅膀,他的额头上也伸出一对同样是由光亮构成的,像羽毛一样的触须来。
莫天悚看曹横和莫桃都很专心,注意不到其他事情,忍不住掏出怀里那颗用来照明的夜明珠垂下去,念动咒语,控制夜明珠落在刚才曹横折断叶片留下的叶柄上。那里分泌出一些亮晶晶的液体。
莫天悚收回夜明珠,近距离观察上面沾着的乌昙跋罗花汁液,看来和一般的植物汁液没有区别。莫天悚将夜明珠凑经鼻子用力闻一闻,有一丝非常淡的甜香,味道有几分像木犀。莫天悚看不住所以然,又朝下面看去,曹横已经放开莫桃,自己也盘膝坐在地上调息。莫桃不再发抖,他背后光线构成的翅膀和额头同样由光线构成的触须又消失掉,静静地盘膝坐着,也在调息。
莫天悚看看下面的莫桃,再看看手里的夜明珠,犹豫片刻,还是拿起夜明珠放进嘴巴中舔一舔。乌昙跋罗花的汁液稍微有一点苦味,味道不算很差,有一种滑腻腻让人恶心的感觉,但并没有让人感觉到痛苦,更不用说痛苦得连站也站不稳。
莫天悚又疑惑又伤心,收好夜明珠,又朝下面看去。曹横和莫桃还在静悄悄地打坐调息。莫天悚等了一会儿,他们的样子没有丝毫改变,看来短时间都不会改变。
远方的雄鸡开始叫起来,立刻引来其他公鸡的响应,一声一声此起彼伏,天就快亮了。莫天悚离开孤云庄,朝着幽煌山庄走去。不过走了几步,便开始小跑,最后一路狂奔到了山庄的门口。看着熟悉的大门却不想进去,呆一呆,掉头朝后山跑去。
天亮了。莫天悚第一次没有看一眼莫少疏的坟墓,而是来到莫少疏坟墓旁边财旺和翠菊的合葬幕前跪下,一口气用力磕了几十个头。额头都磕出鲜血也不觉得疼,艰难地叫道:“爹、娘,儿子不孝,儿子不孝啊!”
事隔多年,在孤云庄耳濡目染多年的莫天悚价值观也已经发生很大的改变,偷摸拐骗在他都不觉得有何不对,可他还是无法接受弒父这样一个事实,以及紧跟在这个事实后面的真像。莫少疏一直就是他的榜样,他无法接受他一直尊敬爱戴的人,居然是一个处心积虑算计他利用他的人。这么多年,他一直极力维护幽煌山庄的每一个人,只因为从前莫少疏就是这样做的;他一直和莫桃不和,处处都要压制莫桃,也是想向大家证明,他才和莫少疏一样,是莫少疏的儿子。
他也无法接受自己的母亲是一个翠菊一样的世俗女人,在他幼小的心灵中,曾经不止一次的幻想过母亲的美丽温柔,超凡脱俗。只有这样的一个女人才能配得上他所看见的莫少疏。可是回想从前,翠菊虽然和他接触得不多,但从来都是一心一意在为他考虑,他却为了自己的感受,这么多年不认亲生父母。
莫天悚用力磕头,越磕越恨,恨天恨地,恨他这些年他费尽心力维护的幽煌山庄,恨他自己,恨莫少疏,恨莫桃,恨曹横,恨萧瑟也恨崔寿……就是这所有的人表面上都对他很好,却在暗中联合起来哄骗他,没有一个人肯对他说实话!天忽然间塌了,地忽然间陷了,太阳失去光辉,月亮失去皎洁,天地间一切的一切都变了。莫天悚长啸一声,朝着莫少疏的墓碑飞跃而起,手腕一抖,抖下烈煌剑这么多年从来也不曾离开过宝剑的剑鞘,双手握住寒光闪闪的宝剑,恶狠狠地一剑劈在墓碑上,竟然将半尺厚的青石劈去一大块。
莫天悚并不解气,落到地上后回手再一劈。烈煌剑深入青石,陷进去半尺,因少了冲力,没有将墓碑劈开。莫天悚用力拔一下,没有将烈煌剑拔出来,气得他大吼一声,松手放开宝剑,一拳重重地打在石碑上。将他自己的手打得鲜血直流,石碑却是纹丝不动。
莫天悚抬脚又想去踢石碑,头上袭来一阵猛烈的疼痛,疼得他抱着头摔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在山坡上滚来滚去也避不开钻心的疼痛。却是他一激动,头疼病又犯了。
狄远山一直没有等到莫天悚回去,很不放心,天亮后就去找着萧瑟,却听崔寿说萧瑟去孤云庄找莫桃了,只好和崔寿一起出来寻找莫天悚。
他们一来到莫少疏坟前就看见莫天悚抱着头在地上打滚,知道他是又发病了。狄远山急忙上前去抱着他,气急败坏地道:“少爷,你感觉怎么样?你不是刚发病没几天,怎么又会犯病呢?”
莫天悚用力推开狄远山,怒吼道:“你走开,我不用你假惺惺地关心!”
狄远山一愣,伤心地叫道:“少爷,你怎么了?我是狄远山啊!崔管家,我们先把少爷弄回去。”上起又去抱莫天悚。
莫天悚尽管头疼,身上的武功并没有失去,又一掌重重地打在狄远山身上,推得他踉跄着直后退,还喷出一口鲜血来。莫天悚声嘶力竭地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