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特别投缘,又喜欢白痴,拿起珍布柯水一看,不过有一个淡得几乎看不出来的印子,是不是牙齿咬的都看不出来,心中便很是不悦:“这必是白痴和达娃玩耍时不小心弄下的。一只狗也咬得比这深。你怎么能下这样的狠手?”
莫天悚淡淡道:“可那毕竟是一只老虎,万一哪一天真的凶性大发,咬伤达娃怎么办?”
皇上更不高兴,怒道:“你怎么可以因为未来不可能发生的危险就杀死白痴?”
莫天悚莞尔:“陛下不也因为担心未来不可能发生的危险就……”
话只说了一半,可皇上还是怒极,拍案而起,指着莫天悚冷哼道:“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朕呢!哼,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听说桃子和达娃出去玩的时候遇见一个倭寇奸细,为何你没告诉朕?”
莫天悚连忙满脸都堆起灿烂的谄媚笑容:“微臣此次进宫,就是想和万岁爷说说这个‘奸细’的事情。不过这里面颇有些内幕,微臣口说无凭,万岁爷能否移驾寒舍,亲自去审审那个‘奸细’?”
皇上狐疑地看莫天悚一眼,皱眉问:“你又搞何花样?为何不把奸细交出来?”
莫天悚拍胸口,指苍天,就快声泪俱下了:“微臣即便有花样,也瞒不过万岁爷的火眼金睛。万岁爷想想,一个小小的奸细算多大的事情?从前桃子去广东、海州府查办冯兴淳以及最近刚刚才发生的义盛丰爆炸案,微臣瞒过万岁爷什么?”
皇上想了想,点头道:“那好吧,就去你府上看看!”出去后见历勇的脸色不好看,额头直冒虚汗,轻轻哼一声,不带他,带领魏公公去了莫天悚的刚刚换过匾额的国公府。
真正的“奸细”已经让莫桃送去几千里之外的听命谷,莫天悚给皇上看的是他又找来的一个“奸细”。魏公公认识真“奸细”,开始还憋着,后来看“奸细”一味帮莫天悚和莫桃说话,终于是忍不住叫起来,说“奸细”是假的!
皇上愤怒异常,又大是起疑,没急着审问“奸细”,先问魏公公怎么知道“奸细”是假的。一问就将魏公公问得虚汗直冒,磕头如捣蒜。
莫天悚先让“奸细”下去,才将“奸细”的来历没有隐瞒地详细说了。
皇上的性子,只要没损害到他的利益,素来照顾自己身边的人。历勇几年前并没有为宋素卿求情,他便不觉得历勇玩女人有何关系。不过事关重大,皇上还是不能听信莫天悚的一面之词,令人去传历勇、历勇的老婆和宁波同知黄用荐来问话。
历勇的老婆不过是个没见识的宫女,被带来后吓坏了,皇上一问,她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旁边的历勇听得胆战心惊,腿一软也跪在老婆身边,心里可将莫天悚恨死了!莫天悚无论如何事先也该打个招呼的,还说帮他解决问题,这明明就是把他给卖了来讨好皇上嘛!殊不知莫天悚要的就是他老婆的“没见识”。这样的女人说出来的话,可信度才高。让她和魏公公对证。魏公公哪里还敢隐瞒,也都招了!
这时候侍卫将黄用荐带到国公府。此人已经病入膏肓,一咳嗽就吐血。莫天悚体贴之极,说肺痨要“过人”,不让黄用荐靠近,只让侍卫传话。魏公公都招了,黄用荐也抵赖不了。事情真相水落石出,魏公公和黄用荐一起去监狱里做了牢友。
皇上问莫天悚:“真奸细哪里去了?”
莫天悚又尴尬又惶恐地跪下道:“陛下恕罪!爷是知道桃子脾气的,压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看见是个日本人,无声刀一挥,就把她送阎王爷那里去了。幸好不是真的奸细,不然别人以为臣是在杀人灭口,臣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臣气得很,就把桃子给赶走了!也不敢把此事闹到公堂上去,只好请爷来臣的家里自己看。”
皇上莞尔:“不关你的事情,你起来吧!怪不得朕没看见桃子呢!”
莫天悚起身就媚笑道:“达娃听说舅舅来了,还想让舅舅陪她一起去骑老虎呢!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家的那个不象小姐的假小子养了一只老虎,不会再吓着百姓,可以出去骑呢!”
皇上刚发现自己被身边的公公骗了,正想散散心,不觉心动,换上便服找达娃去了。
达娃早准备好老虎等候。皇上如愿以偿骑着老虎上街去了,看见人们敬畏、羡慕又崇拜的目光,龙心大悦,竟然封白痴一个骠骑将军的称号。达娃高兴坏了,回去以后就说以后每天都要带白痴出去散步。
当着皇上的面,莫天悚也只好唯唯诺诺地答应了。于是达娃兴奋得不得了,大声嚷嚷只有“拉折”舅舅才能让尼玛乖乖听话!
皇上便很有些成就感和亲密感。当然,他一点也不白痴,很明白莫天悚把达娃推出来的意思,回宫以后只不过淡淡地说了历勇几句,对他信任如旧。
如此一个大案,就这样被莫天悚混赖过去,朝廷中很多人知都不知道,可历勇还是担心。
入狱第三天,黄用荐病死牢中。历勇才算是真正把心放回肚子里,带着礼物来看望莫天悚。莫天悚推辞不要,历勇几乎要生气了,才勉强收下,陪着历勇说话。历勇犹有余悸,还多少有些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