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就更好。不过僵蚕不是想养就能养出来的,估计改种桑树的人多数是收蚕茧。我那侄子原来就不养蚕,是种小麦的,今年想不种小麦改种桑树。他都好多年没来给我拜年了……”
莫天悚皱眉打断他的话道:“怎么全是‘估计’、‘听人说的’,究竟你自己去看过没有?”
阎惟儒一愣,没那样兴奋了,迟疑道:“要不我这就派人去乡下看看?”
莫天悚掉头问春雷:“这情况你知道不?为何没在例报中提过?”
春雷嗫嚅道;“改种桑树也是在春季才能开始种树苗,我也是今天才听惟儒兄说,还没来得及去调查。三爷,有人种桑树是好事啊!去年的茧子价钱是太高了,我们的成本也高……”瞥见莫天悚沉下脸,讨好地笑一笑,没敢再继续说下去。
阎惟儒还莫名其妙的,很想再分辨两句。春雷急忙朝他打个眼色,他也不敢再出声。
莫天悚看春雷一眼,不悦地道:“阎掌柜不明白,你也不明白?回去就帮我约粮道和方大人吃饭。现在我们先去华阳附近问问。”带头朝外走去,冯掌柜急忙跟上。
春雷正要跟上去,阎惟儒拉住他,小声问:“我究竟做错什么了?”春雷摇头道:“你还没想明白啊?织机是有限的,配药需要的僵蚕数量也是有限的,若人人都去种桑养蚕,多出来的卖给谁?”
阎惟儒迟疑道:“可我们又不栽桑养蚕,我们只买茧子,茧子多了,我们不买就是了,也不会有损失,三爷怎么生那么大的气?”
春雷苦笑摇头道:“所以你永远只是一个小老板,而三爷不管做什么,都是那一行当最出色的!懂不懂什么叫以奇胜,以正治!茧子多了,价钱必然低!可蚕贱伤农,人人都去种桑树,最近一年两年我们可能会挣一点银子,但蚕农一旦发现养蚕赚不了钱,就会去砍伐桑树,那时候茧子价钱就贵得很了。而且蚕虫娇气,只会种地的人养蚕不见得就能养好,养出来的茧子参差不齐,又会抢走原本养蚕人的利润。再说粮食是根本,都去养蚕,吃的粮食哪里来?”
阎惟儒还是不理解:“这应该是那些当官的考虑的问题!”
春雷叹气,觉得和他无法沟通,淡淡道:“早叫你没事的时候多看两本书,你又不肯!所以你连冯掌柜都不如!做生意的最高境界不是一味赚钱,而是要让所有人都觉得你好,都喜欢来你这里买东西,而且有银子来买东西!因此三爷要求例报里面要说本地大事,就为掌握大的形势,及早预防。和你说你也不懂,安心做你的小老板吧!日后有什么麻烦你先告诉我一声,别连累我跟你一起挨骂!”
在华阳周围转一圈的结果让莫天悚放心很多,由于长江下游的干旱,去年的粮价也很不错,问了几户农家,都是在坚持种粮食。但莫天悚依然不怎么放心,回去按照计划请方其昌和粮道吃饭。席间说起种桑的问题。
粮道极为巴结,没听清楚莫天悚的话就道:“三爷放心,卑职知道,早派人下乡告诉各乡里长种桑养蚕的好处,今年的茧子必定大大丰收。”
莫天悚愕然。春雷斥道:“谁让你去和里长说要种桑树了?”
粮道立刻朝方其昌看去。原来这是方其昌讨好莫天悚的一个举动,怕事情不成,一直还没敢告诉春雷。方其昌迷惑地问:“三爷,你不是想发展蜀锦吗?”
莫天悚哭笑不得,把自己的意思说了,然后问粮道改种的人多不多。方其昌很尴尬,忙帮忙询问情况。
粮道心里也有些打鼓,迟疑道:“是不是一点都不能改?有一部分人是里长动员的,但也的确有很大一部分人是眼热茧子的好价钱,自己改种桑树的。”
莫天悚道:“能多有些茧子出来当然是好事,可是种桑树不能影响种粮食。桑树种在一些山坡地旱地就可以了,水田绝对是不能改种其他东西的。趁现在还来得及,麻烦大人再派些人下乡,可不可以?”
粮道忙不迭地答应了。莫天悚看他和方其昌都有些紧张,暗忖方其昌怎么说也还是四川的布政使,日后还得和他搞好关系,四川的事情才好办。便又笑了,岔开说些笑话来缓和桌子上的气氛。方其昌轻松多了,尽欢而散,回去又问夫人,知道倪可和她谈得愉快,莫霜飞更是一直和方熙屏在一起,知道从前的事情已经过去,终于将心完全放回肚子里。
莫天悚心里不很相信官府的人真能办好事,回去又叮嘱春雷一定要把情况摸清楚。
第二天,尉成平和周卜田一起来到成都。周卜田很激动,一见莫天悚就道:“三爷,终于找着郎世焕的妻儿了!”
当年郎世焕在听命谷被害,莫天悚一直很内疚,回来就在寻找他家人的下落。可他们在暗礁失势后就与暗礁脱离了关系,没人知道下落。莫天悚一听大喜道:“在哪里?你把他们带来没有?快让我见见。”
尉成平嗫嚅道:“大公井的主人就是。他们不肯来,也不肯把大公井卖给我们。”
莫天悚诧异地朝春雷看一眼,迷惑地道:“你不是告诉我大公井是属于一个叫马麟的人吗?”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