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的表情,莫天悚知道自己猜得不错,掉头离去,淡淡道:“何小姐,以后做什么,要多一点自信。还有就是,永远也别威胁我!”
何亦男打听到的消息,改账本的主意的确是夏锦韶出的。愣愣地看着莫天悚远去的背影,过好半天才想明白,篡改账册是秘密的事情,范书培不可能让很多人参与进来。此事最主要针对的是成花,除范书培以外,只和夏锦韶关系最大。夏锦韶又是住在范书培府邸里的,既然不是范书培,那多半就是夏锦韶。莫天悚其实是根据何亦男的反应猜出来的。
年关逼近,范书培还以为覃玉菡是给他送好处的,甚奇怪覃玉菡今年不来他的府上,要换花样约在外面的酒楼里。此类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只带着一个贴身的小厮去了酒楼。
小二一见就迎出来,点头哈腰道:“客官来了。你约的客人在二楼等你。请!”殷勤引路,来到二楼雅间,在门外敲敲门。
门一下子就开了,莫天悚笑容满面地拱手道:“范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范书培探头一看,雅间里只有莫天悚一个人,面色大变,失声道:“怎么是你?覃玉菡呢?他的汇泰还想不想开下去?”
莫天悚悠然道:“只要我的泰峰能开下去,玉菡兄的汇泰就可以开下去。范大人你说呢?当初我们在云南可是共同商议过抗倭人选,大人不会转过身就不敢和天悚一起喝酒了吧?”
范书培略微犹豫,不肯示弱,示意小厮留在门外,冷哼一声,自己进去坐下。
莫天悚朝小二点点头:“可以上菜了!”进去在范书培的对面坐下,指着桌子上的茶杯笑着道:“听说大人喜欢兰雪。天悚还珍藏了一点会稽山日铸岭谷雨时节的第一茬兰雪,擅做主张替大人泡了一杯。大人尝尝,比你朋友带给你的如何?”
范书培一愣,他喝茶其实不十分讲究,不过是刚有朋友给他带来半斤兰雪。揭开盖子仔细观察,茶芽身满披白色茸毛,汤色乳白,兰花芳香淡淡飘散,竟然真的是兰雪。只有一芽一叶,品质比朋友带给他的还要好。甚怒,放下茶杯道:“你监视我?”
莫天悚淡淡笑道:“我哪里敢呢!贫道罄竹,掐指一算,再没有算不出来的东西。”
范书培冷哼道:“你还敢在本大人面前装道士胡说八道?”还想多斥责几句,小二送菜进来,只好停下。
四个冷盘,算不得很名贵,不过是炒花生米、卤猪尾巴、烟熏鹿脯、油炸黄鱼,却正是范书培平时最喜欢吃的下酒菜。范书培便感觉脊柱一股凉气直朝上冒。热菜紧接着也一样样端来,都不算特别名贵,可全是范书培最喜欢吃的菜。范书培额头上便开始冒汗。
等小二退出去以后,莫天悚给范书培斟满酒,并不说朝中大事,只闲聊些鸡毛蒜皮,正好是范府最近发生的事情。范书培简直是坐立不安了,菜什么味道全没吃出来,实在是沉不住气,放下筷子道:“三爷,你究竟要干什么,爽快一点行不行?”
莫天悚微笑道:“天悚邀大人来此便饭,不过是有一件非常贵重的礼物孝敬大人。这是礼单,请大人过目。”果然从袖子中拿出一张大红色的礼单递给范书培。
从来没有人送礼会说自己的礼物贵重。不过莫天悚肯送礼,就说明他到底是怕了。范书培多少神气一点点,冷哼一声接过礼单打开,早决定不管礼物是什么,都要贬低一番,然当他看清楚礼单上的东西时便傻眼了,上面所列全部都是近一两年他收到的孝敬,“啪”地将礼单摔在桌子上,怒道:“莫天悚,你究竟想干什么?”
莫天悚又从袖子中抽出一本空白文册给范书培亮一下又放回去,笑嘻嘻道:“同样的东西在下还有不少。在下也不想干什么,就只是想和大人交个朋友。夏锦韶可以改账本,在下也可以把这东西再给皇上送几份去。”
礼单自然是莫天悚照着账本抄袭的,其实只有这一份而已。可范书培听在耳朵里,可就不止这一份了,再看见空白文册,便觉得莫天悚仿佛在说他也会做假账。真账都承受不了,还得加上假账?看莫天悚明显什么都知道,范书培哪里还能硬气得起来?哀求道:“三爷,你究竟想干什么?”
莫天悚淡淡道:“无他,就是请大人吃一顿饭,随便聊聊而已。”果然只是天南海北地闲聊起来。
范书培唯唯诺诺,根本就没听莫天悚说什么,菜也吃不出味道,几次三番忍不住询问,可莫天悚真的就只是闲聊,且谈兴高得很,从盘古说到当今,从天上说到地下,从神仙说到鬼怪,一直说了两个时辰还没有说完。范书培浑身上下就没一个地方是自在的,居然不敢说要离开。
终于,莫天悚笑着道:“大人,菜都凉了,你喜欢吃什么,再让小二上几个菜来。”范书培急忙推辞,莫天悚不再强留,将范书培一直送出大门,拉着他的手又说半天,可算是放范书培离开了。
范书培带着满腹的疑虑回到家里,已经是快三更天。
夏锦韶还在等他,很随意地问:“范叔和覃玉菡谈了这么久,都谈些什么?”
范书培自急忙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