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显然很意外,朝莫桃看一眼,低头不出声。莫天悚又去看莫桃。莫桃笑着道:“秦将军不用怕天悚。你一定听莫离提过,天悚素来就是用人不疑。”秦浩这才轻声道:“骄兵必败!”
莫天悚最是欣赏人才,尽管秦浩还在坐冷板凳,但他总是在抗倭的第一线任职。若是没办法救项重出狱,倒可以试试把秦浩扶起来,毕竟他比项重还熟悉倭寇的情况。找了这许久都没找到,此刻可算是找着能抗倭的人!大喜之下兴奋起来,拍桌子道:“不错,将军这四个字正好说到点子上!将军有没有解决的良策?”
秦浩轻松不少,摇头苦笑道:“我在海州府没有丝毫说话的权力。成花将军屡受嘉奖,不要说我一个闲置之人,即便是冯兴淳大人她也没放在眼里。狼兵和本地守兵也时有冲突。我看这事只有三爷才有办法解决。”
莫天悚诧异地问:“狼兵和守军还有冲突?”
秦浩点头叹道:“狼兵认为只有他们才是真正抗倭之人,看不起守军。加上冯兴淳克扣狼兵给养,狼兵出征前常常找富户索要给养。本地守兵多为军户,在本地生活数代,不忿外地来的狼兵耀武扬威,肆意索取。可惜这样的问题牵连太广,可能三爷也无法根绝。”
莫天悚愕然瞪眼道:“桃子,军纪你都不管吗?”
莫桃苦笑道:“你不让我公开露面,我怎么去管军纪?再说狼兵是成花将军的子弟兵,若成将军不重视,我的话又有谁听?何况海州府不是杂谷,也不是哈实哈儿,除非能我们能完全接管海州府所有军务政务,不然就算是有三头六臂给养也无法保证,饿着肚子你让狼兵如何打仗?”
秦浩轻声道:“其实从前项重将军治军是极严格的!要想倭寇得清,沿海各省必要统一协调才是。”
这的确是一个牵连广泛的巨大工程!皇上正不很高兴,若真去插手,说不定就得滚回九龙镇种地,目前躲还躲不及呢,如何去协调?莫天悚一下子就晕了,把头埋在桌子上痛苦地嚷道:“这都怪桃子!我说要让成花先吃两场败仗才能听话吧!现在她嚣张得连我的话也不肯听!”
莫桃也晕了,啼笑皆非道:“天底下就你最有道理!”
一直显得拘谨的秦浩倒是真轻松下来,笑着道:“三爷极受圣宠,进京不过两月,已封为骥睿伯。放眼天下,恐怕只有三爷才能真正肃清倭寇。三爷什么时候进京?”
莫天悚失笑道:“你再卖力拍我马屁,我也没权力撤下冯兴淳!若无意外的话,我们可能明天就进京。成花的脾气不好,将军日后多多包涵,万事以和为贵。”
秦浩唉声叹气道:“这一点三爷完全用不着担心,你们走后,我不包涵也得包涵。”莫天悚拍桌子大笑。秦浩也好笑,摇头道:“莫离说三爷个性随和,我现在才相信。若可能的话,三爷去和成花将军说一声,最好日后能重视我们提供的情报。”
莫天悚点头答应,也是觉得时间紧迫,立刻就要拉着秦浩就要一起去找成花。莫桃的亲兵又敲门道:“二爷,张水生从漳州快马赶过来。”
朱记水运垮台后,莫桃出资给张水生买了五艘渔船,组建了一个渔行,在漳州定居下来。张水生为人太重义气,渔行赚的钱不少都贴给他船上的兄弟了,这些年始终没能扩大规模。好在他极受拥戴,结交很多朋友,消息非常灵通。为隐蔽计,张水生平时从来不与莫桃直接联系。莫桃心知是出大事了,急忙道:“快请水生进来。”
秦浩就想回避,被莫天悚一把拉住:“我和莫离是一个锅里吃饭长大的,你知不知道?自己人,不用避忌!”
张水生刚刚下马,还累得直喘气。看见秦浩在座很是诧异,看见莫天悚也不认识,迟疑道:“二爷,不说三爷也在海州府吗?”
莫天悚笑道:“我不就在这里,你眼睛大看不见!究竟发生什么大事了?”
张水生愕然,还是没认出来,又朝秦浩看看,犹豫片刻,才上前一步,凑到莫桃面前,压低声音道:“罗尚书和夏海道前些天一前一后离开漳州。小的无意中听说他们都是进京去了。”
莫桃苦笑着和莫天悚交换一个眼神,叹气问:“你这消息可靠吗?”
张水生迟疑道:“两位大人似乎都不愿意别人知道。先是小的一个手下听驿馆的杂役说两天都没见着罗尚书。小的觉得奇怪,留心打听,才知道罗尚书和夏海道都不在。小的怕要出大事,特意来问问二爷的意思。”
莫天悚问:“他们走几天了?”
张水生又朝莫桃看一眼,没见他有反应,才相信这就是莫天悚,低声恭敬地道:“罗尚书走了有七天,夏海道只走了五天。听夏府的下人议论,夏海道是发现罗尚书不见了,才也赶着进京的。”
莫天悚点头道:“很好,你办事还和从前一样仔细。去歇息歇息。明天回去好好过年。有新情况你派人来说一声就行了。”
张水生点头答应,将一张礼单递给莫桃,悲痛地道:“听说大少爷不幸遇害,这是我们渔行伙计的一点心意。怕外人察觉,渔行没有公开吊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