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司憋了一肚子火,回去还是只有放出羁押的陶之冲,将那织工狠狠地痛打一顿板子。把乔大锦叫去再训斥一通,责令他立刻补上樗蒲锦,
乔大锦找不出樗蒲锦补给他的都司妹夫,更看出石羊的机坊一片混乱,机器都没固定,乃是临时拼凑的。简直是七窍生烟!没办法,还是只有去找从前的那些织工。可再没有任何一个织工肯帮他。原来那天那个织工是因为家中房子老朽,才贪图乔大锦的银子告诉他很多事情。在公堂上挨完板子回家后下不了地,只能趴在床上修养。可惜他收的银子都被暗礁要去,房子没修成,在一场暴雨中垮塌。他腿伤跑不快,被压在瓦砾底下,刨出来已经没有丝毫气息。事后,陶之冲念他毕竟是公堂上帮了自己一把,让人送去五十两银子给他妻儿把房子重新盖起来。
无奈之下,乔大锦只有另外想办法。他真是个笨蛋,已经知道自己是惹不起莫天悚的,思忖这一切都是因为莫天悚将方熙屏接去莫园引起的,他也要把方熙屏接到自己家里去住一段时间,于是去找到方熙屏的奶妈帮忙。奶妈不敢答应。乔大锦也是气昏头,居然想小孩子哄一哄就能听话,于是想到绑架。
其时方熙屏和狄凤飞都是天天玩野了的,每日都要出门去逛一逛才舒坦。因此乔大锦的手下没费多大力气就将两人连同他们的小厮一起绑了,带到乔大锦的家里。
可是乔大锦没有想到,小男孩并非随便哄哄就能听话的。不管他怎么巴结,这两个孩子都不听他的,一直在反抗设法逃走。尤其是狄凤飞,武艺不算差,还跟着莫天悚练过一阵子天罗结,两次自己把绳子挣开。若不是他想带着方熙屏一起跑,恐怕已经跑出去。
外面到处都是衙役和暗礁的人,已经上门问过好几次。乔大锦非常害怕,偷偷在夜里将狄凤飞和方熙屏一起转移。途中狄凤飞又挣开绳子。押送的人非常奇怪,明明是捆得好好的,何以狄凤飞总能挣扎开绳子?惊慌之下只有再次把狄凤飞捆上。加倍小心,密密麻麻的全身都紧紧缠上,嘴巴也塞得非常严。等到地方以后,他们才发现狄凤飞已经没气息了,急忙回去报告乔大锦。
乔大锦想起被勒死在床上的高手保镖,吓得没了主张,令人将尸体抛弃在荒废的土地庙。
奶妈在方熙屏和狄凤飞失踪后也吓坏了,在凌辰走后就告诉方其昌乔大锦曾经找过去她。方其昌立刻带人去将乔大锦抓起来,严刑拷问,救出他的宝贝儿子和两个小厮。方熙屏的身体到底是弱,且正染有风寒,惊吓一场,竟又病倒在床上起不来。狄凤飞的小厮刚得自由,听说狄凤飞死了,双双触柱而亡。
方其昌甚是感叹,却也胆战心惊,加上自己同样需要出气。雷厉风行将乔大锦的机坊查封,解散机坊工人,连乔大锦手下得力的人员并家人妇孺老幼一共四十多人都拘押起来,但还没判,想等莫天悚回来后商量一下再处理。得到莫天悚到成都的消息他立刻赶过来,不想见到的又是莫桃。便显得有些心神不宁的,不说案子,只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莫桃思忖良久,轻声问:“若按律法,乔大锦是个什么罪?”
方其昌恨恨地道:“谋杀!他和他手下经手的人都必须抵命!乔大锦还有拖延贡品未交的罪名,封他机坊,抄他家都不足以抵罪!”
莫桃叹一声,摇摇头,缓缓问:“今夜立刻将他们全部处死,大人看行不行?他的机坊我想要,大人看需要多少银子!还有,贡品没完成,锦院都司也该负有监管不利之责,大人看该如何办!”
锦院都司在出事后就送了很多礼给方其昌,从前乔大锦的孝敬他也从来没忘记过方其昌,大家又是多年同僚,且都司是方其昌的下属,查办他,方其昌自己也没面子不说,闹不好还会受牵连,加上方其昌虽没调查,也知道泰峰在里面是捣了鬼的,思来想去,都觉得还是不能让莫天悚太得意,因此已经答应保锦院都司。
听莫桃说完,方其昌一愣,正色道:“机坊没问题,象征性给一点银子就可以了。但连女人和孩子也处死?锦院都司任职多年,兢兢业业,和绑架也没有关系……二爷说的这些和三爷商议过没有?能不能让我见见三爷?”
莫桃苦笑道:“天悚气疯了!我还从来没看见他如此生气。这些我没和他说。大人和他不熟悉,他发起疯来是很可怕的。不是我危言耸听吓唬大人,他很喜欢迁怒旁人。我很担心令公子。现在天悚睡着了,大人最好是能在他睡醒之前把所有的事情都办好。不然我怕成都要有一场风暴!”
方其昌迟疑道:“小犬也是被害者,三爷不会这么不讲道理吧?”
莫桃淡淡道:“大人可以去现任的蜀王那里打听一下老蜀王是如何死的。我也不怕告诉大人,当年的蜀王妃是天悚亲手勒死的,世子则是他去副都督的军营里硬要出来,交给蜀王的二公子处死的,蜀王则是被十八魅影之一的莫离勒死以后挂在房梁上的。”说完起身拱拱手,“大人事物繁多,莫桃不好久留。请!”
方其昌愕然,看莫桃一眼,竟然不敢多说,只得起身告辞。回去以后越想越怕,但让他一次杀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