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以后,莫天悚先让石党基和卞老恰出面组织重新推举榔头的大会,然后才对一直心事重重的凌辰道:“我保证不会伤害小妖。你去找把小妖找过来吧。小妖在桑波寨生活这么长时间,不参与推举榔头大会一定很遗憾。”
凌辰犹豫良久,才离开莫天悚去找小妖。大约两个时辰以后,凌辰和小妖一起回到石兰家里。莫天悚中的蛊毒早已经解开,但是浑身的红疙瘩一时却还没消下去,正在房里撒娇让石兰帮他挠痒,听见声音才从房里出来,衣服的带子都没来得及系上。
小妖“噗嗤”一笑:“三爷,你自己难道没有止痒的药膏?阿兰,他是故意的,别管他,让他痒!”
石兰低头笑笑:“你们聊,我去舍巴寨看看。”
莫天悚见小妖似乎一点也没生气,心情还很不错的样子,长长松一口气,在椅子上坐下,笑道:“去,别揭我的短!凌辰,你帮我送阿兰去舍巴寨。”
凌辰显得很犹豫,站在门口不动。石兰道:“我又不是不认识路,自己过去行了。”自己出门而去。
莫天悚夸张地叹息一声,指着身边的椅子道:“小妖,你也坐。这是凌辰第三次因为你违抗我的命令,你说我怎么罚他好呢?”
小妖偷瞄凌辰一眼,笑眯眯道:“他是三爷的人,三爷愿意怎么处罚他都可以。”心情的确是很不错的样子。
莫天悚更是放心,朝凌辰背后看看,问道:“阿历呢?就罚凌辰……”
话还没说完,凌辰变色道:“遭了,我把阿历给忘了!他还被我捆在树上的,万一有野兽来就麻烦了。”转身想跑,又迟疑道,“三爷!”
莫天悚怒道:“你还不赶快去放人。带着阿历回榴园,好好在屋子里自己反省反省,这两天不准再来桑波寨。”见凌辰还站着不动,多少有些发火也有些哭笑不得,起身道,“你不放心,那我和你一起去。要是阿历出了什么事情,我就给我等着吧!”
凌辰不敢再出声,终于低头朝门外跑去。莫天悚回头看一眼,小妖又在抿嘴偷笑,不觉也笑了。原本还想劝劝小妖的,这时候知道不用自己再说任何话。能让凌辰大失常态,紧张得连兄弟都忘记的只有小妖,小妖显然是完全明白的。追着凌辰走了。
到山林里放开历风,凌辰还想去找小妖,莫天悚没准许。他自己也不去,和凌辰一起回到榴园,怕凌辰又偷跑,干脆将凌辰关起来。自己则埋首账本,赶着处理生意上的事情。先看他走之前布置给何戌同的任务,大为不满意,将何戌同叫进来,皱眉道:“小同,派个人去看看,这就是你的处理意见?”
何戌同低头道:“从账本上看没错误。若要处罚冯掌柜,总要把他们生意不好的原因弄清楚。三爷要是没空,让我和凌爷一起去。”所有的泰峰药铺营业额都增长了一成到三成,但被莫天悚选出来的成都铺子营业额反而下降不少。
莫天悚一愣,原来何戌同是在变相给凌辰求情,火气不觉小很多,想了想道:“你带阿滔和阿巨去。快去快回!让冯掌柜把吃下去的都给我吐出来,这一辈子都别想再吃药铺这碗饭。至于新掌柜的,你自己看合适,在伙计中选一个。”
何戌同嗫嚅:“三爷,是不是太狠了点?再说还不能肯定冯掌柜的一定贪了泰峰的银子。上次冯掌柜的就在例报中说惠仁堂抢生意,也许生意不好真的是因为惠仁堂呢!”
莫天悚微笑道:“你没仔细看账本?亏银子只是最近这一个月的事情。前两个月销售还很不错,没道理在过年生意最好的时候还亏本。桃子留下的所有掌柜做生意都是好手,所以假账才能做得如此漂亮,一点破绽都没有。我可以肯定,冯掌柜遇见大麻烦,急需一大笔银子过关。我所生气的乃是他缺银子应该找我借,不该私下挪用药铺的银子,更不该怕我们发现就做假账。”
何戌同哑口无言,告退离开。
蛊苗的三个寨子这些年基本上控制在榴园手里的,莫天悚不去也放心得很,但他不放心何戌同一个人去成都,却又很想看看何戌同的能力。何戌同刚刚走,他就给春雷写了一封信,嘱咐春雷也去成都,暗中照应。信送走后还有些感慨,若不是暗礁七零八落,他也不至于如此着急想把何戌同培养出来。
何戌同走后,莫天悚又忙得天昏地暗的,几乎连吃饭睡觉的时间也没有了,才知道平日何戌同帮他做了多少琐事。荷露看不下去,想来帮帮忙。莫天悚不觉得她有能力看懂账本,更不希望荷露搅和进生意里,最后变得像央宗那样,那他将失去最宁静的港湾,损失可就太大了,还是没准许。
第三天下午,石兰和小妖一起来榴园。莫天悚让人去把凌辰放出来,留下凌辰和小妖在小厅里谈,自己则放下所有的事情拉着石兰回到镜碧居。小丫头告诉他,荷露去上官真真那里了。莫天悚直接将石兰拉进房间里,关上门很不甘心地问:“你把滚茂嗄一家都放了,真决定日后不来榴园住?你究竟在怕什么?你来榴园,难道还有人敢说闲话不成?”
石兰惆怅地道:“目前是没有人敢,但嘴上不说不等于就是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