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也认可。我在九龙镇闲着没事情时,曾经看过几本史书。古代巴蜀云贵统称西南夷。西南夷中有一支人叫做僰人。《水经注》中记载,西南蛮民,多不通礼仪,唯有僰人性情温良。然僰人不是开始就性情温良的,他们温良是因为他们放弃从前的习惯,学习中原礼仪,才由赳赳武夫变成靠种地为生的农夫。他们的生活变得富足安定,可最后的代价是他们被夜郎、昆明、滇国瓜分了。”
莫天悚愕然道:“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我没有要你们放弃自己的传统,我只是想你们的日子过得好一点。”
石兰扭头看着窗外,苦笑道:“你在表面上是没有,但不养蛊虫只种草药的人还能算是蛊苗吗?天悚,若我仅仅是一个普通人,那么我可以任性,可以不守规矩,但是你非要将我推上榔头的位置,我就不是一个普通人,必须担起整个蛊苗的存亡,必须维持我们的一切传统,包括不与外族通婚在内。现在大家已经习惯目前这种安定而富足的生活,放弃种草药是不可能的,但我想靠我自己的力量尽力将蛊术保存下来。我不可能在榴园研究蛊术。”
莫天悚一把将石兰拉过来,急道:“可是大嫂就一直在榴园研究蛊术。”
石兰微微一笑:“真姐最多的时候也不过才养了十几二十只蛊虫而已,她那也叫研究蛊术?你来榴园后,她研究得多的恐怕是如何破解蛊术。”
莫天悚找不出话来反驳,垂头丧气小声问:“你……一点也不喜欢我吗?我和几只虫子比,你宁愿选择虫子?”
石兰更好笑,很喜欢莫天悚这种为她而来的沮丧,摇头道:“不!日后我会经常来榴园找你。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天悚,我要做你最喜欢的那一个。我们到里面的床上去说好不好?”
莫天悚愕然,央宗怕日后巴桑旺堆没理由住在官寨继续陪她老爹,也不肯和巴桑旺堆断绝关系,但到底还肯重新回来跟着他,石兰居然做得更彻底,只肯间或见见。早知道就不去管蛊苗的闲事,由着滚茂嗄做榔头好了,石兰说不定正是看到他对蛊苗巨大的影响力才不肯来榴园的!他素来体谅人,尽管无比失望,也没再多说,就怕失去一样紧紧抱起石兰走进卧室。
差不多快天黑的时候,莫天悚才打开房门送石兰离开。荷露已经回来,听说石兰要走,甚是诧异地拉着石兰的手道:“姐姐不留下来吗?房间我都替你收拾好了!我还特意做了你和天悚都爱吃的酸汤鱼。”
石兰笑笑:“不了,我山寨里还有很多事,必须赶回去。”
荷露更是诧异,朝莫天悚看一眼。莫天悚觉得只有荷露才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伸手握住荷露的手,轻声道:“让阿兰走吧。我吃你的酸汤鱼。”最近莫天悚太忙,已经很久没有当着丫鬟的面这样亲昵,荷露脸上又有些发热,忙把手抽出来,却又朝石兰瞄去。
石兰笑笑,像什么也没看见一样转身快步走了。荷露是大度的,但她知道自己不是。比美貌才干,她比不过梅翩然;比权势贤惠,她比不过倪可;比泼辣干练,她又比不过央宗;比柔顺温婉,她比不过荷露。石兰很清楚自己在莫天悚心里的地位。若她正式搬来榴园,从前莫天悚的那些女人她能接受,但此后的就很难说。像现在这样,她没资格要求,便不会要求,对大家都好。再一个,即便是她搬来榴园又如何,莫天悚还是要离开的。不如像现在这样给他一点紧迫感。她的这些自私想法,不知道莫天悚能不能猜中?
凌辰见到小妖不仅安然无恙,还春风满面才放下心事,迫不及待问:“你们最后选谁当的榔头?”
小妖笑眯眯地道:“有三爷插手,当然是阿兰,还能是谁?其他人当榔头,就不怕像滚茂嗄那样被三爷一脚踢开?”
凌辰失声道:“难道三爷还是嫌你碍事了?”
小妖笑着问:“你说呢?你跟他那么多年,猜也该猜到他会怎么做。”
凌辰看小妖的样子不像被踢开,可他所认识的莫天悚是不会让任何外人当在自己人前面的,实在想不出来莫天悚会如何安置小妖,哀求道:“别卖关子,快告诉我吧。这两天我都快急死了!要不是被三爷关着,我早去找你了。”
小妖这才道:“我不是蛊苗,不能做蛊苗的榔头,但我也是三爷的自己人。你懂不懂?榔头是阿兰,我是圣姑。三爷的意思是想让阿兰来榴园住,我留在桑波寨。他的确本事,我以前就只知道留着滚茂嗄,阿兰才没借口让我走。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阿兰根本就没打算过让我离开。现在三爷用这样一个名义把我名正言顺留在桑波寨,日后即便是不靠阿兰,我也不用离开桑波寨。”
凌辰到此才恍然大悟,喃喃道:“原来三爷是既帮自己打算,又帮你打算。让石兰挂名,由你摄政。他事先一句话都没给我漏,真吓死我了!”说完立刻一醒,莫天悚事先不告诉他,正是想逼他去找小妖,一下子不自在起来。
小妖早收起笑容,淡淡道:“你可算是明白了?三爷还准备让你当凤飞少爷的师傅。老夫人已经选好黄道吉日,过完年就行正式的拜师礼。凤飞少爷可是文家的长房长孙。你把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