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和历瑾功德圆满,心花怒放,就等着回去后加官进爵。莫天悚却大为头疼恼火,只想官是万万做不得的,一个泱泱大国有永远也办不完的差事,实在是太没有自由了!
转了这一大圈,耽搁近两年的时间。尽管嗤海雅和莫天悚想方设法用药调理,莫桃的身体还是越来越糟,总觉得困倦没精神,连他自己都有察觉。
嗤海雅几次催促莫天悚早下决心,奈何莫天悚非常信任梅翩然,还是寄厚望于乌昙跋罗花粉,心里始终存有万一之想,又无法忘怀浦泓岩的结局,很怕悲剧在莫桃身上重演,怎么也下不了这个残酷的决心。
拐弯去撒里库儿接回倪可。九郎可汗也凑热闹派使臣进京朝觐,领队的居然是依丽。倪可在撒里库儿住了一年多的时间,两人早已经成为亲密无间的好姐妹。依丽听倪可说不少莫天悚的事情,也不避嫌,和他有说有笑的,干脆跟着倪可叫起“三哥”来,多少让莫天悚灰暗的心情变得好几分,却也被勾起对留在昆明的荷露的思念,真像一个大哥一样很是照顾依丽。
莫桃早察觉出莫天悚不开心的原因,甚觉歉然,也没有去干涉过莫天悚。
如此多的使臣加入,使得他们的队伍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走路就是快不起来。莫天悚这次来西域不比他上次去入藏,没有固定的路线,一直到处奔波,虽然也写过几封信托人带回去,但家里人却找不着他,已经两年多时间没有泰峰的消息,心里很着急回去,可担心嗤海雅不肯跟着他们一起去中原,又怕路上走得太快,矛盾之极。
胡桐树又变得一片金黄的时候,他们终于回到若羌。刚刚安顿下来,嗤海雅就找到莫天悚:“出去走走如何?”
莫天悚点头站起来。倪可极为担心地嘱咐道:“别走太远了!”嗤海雅莞尔:“放心,不会把你相公弄丢的。”倪可还是不太习惯,红着脸低头不语。
嗤海雅领着莫天悚一路向南出了县城,指着远处高耸入云的山峰,轻声道:“看!那就是阿尔金山脉的主峰,也称为阿尔金山。那边那座山峰是木孜塔格峰,是东昆仑的最高峰。这一排如同雪亮的锯齿一样的山峰是祈曼塔格山。棱格勒魔鬼谷就在那片山的后面。天悚,你要是实在还下不了决心,不如我陪你去一趟棱格勒魔鬼谷,做最后一次努力。要是还没有找到办法,你依然下不了决心的话,老朽留下也无能为力,就要告辞了!”
一直没有薛牧野的消息,飞翼宫也再没有出来捣乱过。但飞翼宫越是没动静,莫天悚越是不安,越感觉恐惧。可他也知道嗤海雅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说什么都没有用,笑一笑:“就这样说定了。我们在若羌住几天,等周大人他们走远后再去棱格勒。”
嗤海雅点头道:“这种事不适合寻常人参与。正该如此。还有,倪可夫人不耐风霜,你让她跟着周洪和历瑾先回去吧!”
莫天悚点头道:“达达不说我也会这样安排。听说听命谷很不好进,达达进去过没有?”
嗤海雅摇摇头:“当年我是准备进去的,可惜还没有到达听命湖就遇见孟绿萝。后来令尊出来,告诫我千万不可贸然进入听命谷。我始终不大服气,但为了托克拉克,还是没有进去过。这次有你相伴,又有与飞翼宫实力相当的悬灵洞天少主阿曼照应,估计不会有太大危险,进去看看也算是了我一桩多年的心愿。”
莫天悚幽幽道:“不知道为何阿曼始终没有消息。”
嗤海雅笑道:“我看你是杞人忧天!多一半是你终于帮他实现心愿,他老爹薛赫勤一看这还得了,日后谁来继承悬灵洞天的千年基业?不行不行,可不能再让阿曼扔下悬灵洞天出去满世界乱跑,于是把阿曼关起来。”
莫天悚失笑,忽见嗤海雅神色微变,忙问:“怎么了?”
嗤海雅指着正想他们走来的一个骑在骆驼上的中年人道:“你没看出来,那人身上的妖气好重!”
莫天悚的腾格力耶尔神功已经小有成就,凝神细看,果然看见那人的眉宇之间有一团青黑之气,忙道:“达达,我们过去看看。”
嗤海雅点头,也是心情沉重,轻声道:“平静那么久,没想到刚到若羌就遇见这样的事情,恐非吉兆!”和莫天悚一起走过去。
那人没有同伴,也没多余的行李,像是本地人,但却是汉人装束,衣服的做工和质地花纹都比较讲究,背着一个大褡裢,又像是远道来的商人。然这条路艰苦凶险,几乎没有单身的商人。不等他们先开口招呼,那人就跳下骆驼,盯着莫天悚迟疑道:“敢问掌柜的可是姓莫?”
莫天悚随时都是一身书生打扮,嗤海雅稀里糊涂的道:“掌柜的?”莫天悚微笑道:“忘记告诉达达,我开了几家不成气候的商号。先生认识在下?请问尊姓大名,在哪里高就?”
那人松一口气般,从怀里逃出一封书信递给莫天悚:“我是京城人,免贵姓朱,单名一个贵字。还是第一次有幸见着义盛丰的东家,幸好认出你头上的簪子!有一位姑娘托我给莫掌柜带一封信。我还怕见不着你。”
莫天悚也松一口气,笑道:“多谢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