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你平时用的即可。”
墨玉狮子很贵重,尼沙罕也不好太寒酸,拿出一把精致的小刀递给莫天悚,莞尔道:“吾喀(弟弟),这是我母亲在我二十岁生日送给我的。”
莫天悚怕人抢一样急忙将小刀收起来,多少有些尴尬地嘿嘿傻笑:“我一定小心珍藏,绝对不会弄丢的。”
飞行到底是迅速,只用一夜时间就回到牙儿干城外。在偏僻的乡村降落后安步当车,慢慢来到牙儿干城门口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老高。他们选择的这一天正好是畏兀儿人最盛大的肉孜节(开斋节)。牙儿干城盘查很严格,当然难不住莫天悚三人。城里倒是没有明显的军队驻扎,可还是显得很冷清。不过街道上粉刷一新的屋子和人们脸上洋溢的友好笑容,依然充满节日气氛。
莫天悚嘴巴上贴着两撇黑胡须,穿着穿着皮制“袷袢”,也俨然是一个畏兀儿人。不停东张西望,看什么都好奇。莫桃也换上畏兀儿打扮,可还是喜欢白色,也无意让自己长上假胡须,依然比莫天悚威猛。表面上安闲自在,优哉游哉,耳朵却竖得高高的,没有放过周围任何一个人的谈话。只有娜孜拉显得很害怕,紧紧拉着莫桃的手:“到处都是巴赫西!”
莫天悚得意地笑道:“别担心,姑娘家的兰气麝息怎么可以随便让臭男人闻?”也试图去牵娜孜拉的手,却被娜孜拉一甩就挣脱了。
阿提米西布拉克的结局一直让莫天悚感觉愧疚,总想讨好娜孜拉却一再被娜孜拉拒绝,恼怒之下没好气地道:“小姐,你要搞清楚,现在是我在保护你没被巴赫西发现,你别以为个子大就能倚靠!”
可娜孜拉尽管已经不很气莫天悚毁坏阿提米西布拉克,又开始气他听说阿勒罕被抓也不管,反而把所有人都带进出不来的撒里库儿,更气他拦着莫桃,耽误许久才肯出来救薛牧野和阿勒罕,冷哼一声,就是不让莫天悚碰一碰。
莫桃大笑。
莫天悚悻悻地道:“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你拉着娜孜拉就可以,我去找依丽说几句话你也不答应。”
莫桃还是笑:“那是因为我心里坦荡,你小子心眼就不正!”
莫天悚瞪眼,只好自己找台阶下,不在意地道:“惟小人和女子难养也!本大爷和你们一般见识岂不是也成了小人!”
莫桃又大笑,伸手也拉住莫天悚的手:“谁要是能说过你,我肯定去拜师学艺。我拉着娜孜拉,你再拉着我,等于是你拉着娜孜拉了。”
莫天悚有些感动,莫桃和哪个女人都不亲,连有婚约的田慧也不怎么亲近,有意讨好娜孜拉,何尝不是想帮他?这才是兄弟。
说说笑笑在城里逛一圈。本地人非常关心哈实哈儿战事。莫桃尽管只现学了少量畏兀儿语,还是没费力气就从人们的谈话中知道哈实哈儿依然被围得铁桶一样。哈实哈儿老可汗在围城之初就病逝了,阿布拉江继任成为新可汗。甫一上任就识破一个妖精的诡计,将妖精抓起来,领导城中军民一起守城,才保住哈实哈儿城一直没被攻破。
在城里随便找一家客栈住下来,莫桃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莫天悚拉着莫桃的手轻声道:“好好休息。这里的人也多半是道听途说,别放在心上。晚上我们飞去哈实哈儿城就什么都清楚了!”
莫桃上炕去躺下,沉吟道:“进城以后最好是先联络到阿依古丽。”
娜孜拉叫道:“喂!你们睡觉,我怎么办?”
莫天悚也上炕去伸开四肢成大字躺下,乐道:“你也和我们一起上炕来睡觉啊!怕我们两兄弟吃了你不成?要不你就去隔壁开一个房间,你没银子,房钱我出就是!我不像你们那样小气,家里有衣服也不拿出来让我换,我的银子从来都不吝啬给朋友用。”
一提娜孜拉又想起阿提米西布拉克的种种,但外面的巴赫西她又惹不起,涨红脸道:“可是……可是……”
莫桃不悦地道:“天悚,你怎么又这样?不管多小的委曲都惦记着报复回来!娜孜拉,出门在外,别那么多讲究,上来一起,中间用被子隔开就是。天悚的封闭气场不怎么成气候,还护卫不到隔壁去。”大约是彼此身份相通的缘故,娜孜拉很信服莫桃,少不得委委曲曲也上了炕。
莫天悚就嘴巴有劲,实际还是很照顾娜孜拉,急忙和莫桃挤挤,腾出一大块地方;又殷勤地用被子隔出界限;再从莫桃身上爬过去,离开娜孜拉远远的。娜孜拉突然间觉得莫天悚也没那么坏,尤其是这份细心和体贴,没几个男人能做到。
第二天晚上,新月如钩,群星灿烂,天气好得很。莫天悚拿出一套黑色的衣服让莫桃换上,几个人离开牙儿干。依然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起飞。娜孜拉化身水青凤尾,飞起来轻松一些。莫桃却保持了人形,只在背后长出一对透明的大翅膀,从背后抱着莫天悚缓缓升上天空。莫天悚像昨夜一样,又显得很沉默。莫桃忽然道:“实际我这样也不错。能飞起来毕竟是很多人的梦想,算是一件惬意的事情。你别不出声,怪寂寞的。”
莫天悚的眼泪差点落出来,忙笑一笑,回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