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悚很快尝到甜头,没事就跑去嗤海雅家改善伙食,以避免军中酸酸的马肉,想方设法地磨着嗤海雅套消息,顺便还可以在遇见依丽的时候开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
嗤海雅谈了不少哈实哈儿和俺的干、撒马儿罕的风土人情,可对这几个国家的政权军队状况始终欠奉;说了不少水青凤尾的情况,但对听命谷飞翼宫的情况同样欠奉;除了那天盯着娜孜拉目不转睛地看以外,他也非常忌讳多说方子华的情况。
依丽其实很好接近,早和莫天悚熟悉起来。她身上有梅翩然的聪慧,荷露的善良,央宗的泼辣,倪可的贤德,还有少许石兰的无助,又吹得好“纳依”。莫天悚累了的时候,和她说上几句话便能精神百倍,容光焕发。只可惜没多久就收到莫桃的警告,不太敢去和依丽胡说八道。其实莫天悚在扬州没管住自己,最后不得不千里迢迢来西域找倪可,莫桃不说他,他也不敢和依丽接触太多。
嗤海雅后来又让莫天悚和尼沙罕切磋过一次。莫天悚知道尼沙罕身体不好,不仅没敢用烈煌剑,幽煌烈焱和青莲寒劲也一样没敢用,仅仅用萧瑟的个拳,尼沙罕就被他弄得头昏脑胀,空有厉害的五纬气针也无法奏效,最后平手收场。嗤海雅看起来有些不甘心,可也很欣慰的样子,叹道:“虎父无犬子!”
莫天悚较量一场后觉得尼沙罕的功夫非常了得,五纬气针凝气为针,看似细小,却专门破人的护体真气。若非个拳虚虚实实很不好琢磨,大家各凭真本事,输赢实难逆料,好生佩服尼沙罕。
尼沙罕也同样极为佩服,和莫天悚渐渐熟悉起来。他很健谈,也很博学,说起各方面的事情都头头是道。只是也很不愿意说关于听命谷和飞翼宫的事情。不过莫天悚察觉到他不是有意隐瞒,而是出于伤心不愿意触及,不好逼迫,问过两次没有结果以后就不再问这方面的问题。尼沙罕还拒绝说自己的病情,也不肯再让莫天悚把脉,不过并不介意和莫天悚一起探讨医术。
嗤海雅家的医术是祖传的,与莫天悚所学有很大区别。他们父子两人都很了解汉人的医学理论。畏兀儿人认为自然界的火、气、水、土四大物质,和人体自身产生的血液质、黏液质、胆液质、黑胆质四要素的盛衰有着密切的关系。在人的生命过程中,推动智力和体力活动的因素称为力。根据力的存在部位和功能可将其分为生命力、精神力和自然力三种。忧愁、悲伤、恼怒、恐惧、高兴会影响健康。主张避免焦虑,尽量宽慰自己,不感情用事,保持耐心和稳重,用冷静的态度处理事情。莫天悚算是知道了为何嗤海雅始终笑呵呵不生气,也好生佩服他们的医术,不好意思再提把脉的话。但对嗤海雅的好奇心不仅没有减少,还越来越重,想方设法打听。
尼沙罕好笑,有一次很是奇怪地问:“三爷,你想知道什么,为何不直接去问家父?家父一生极少佩服什么人,但却很佩服令尊。”
莫天悚有一种做贼被抓住过感觉,恼羞成怒道:“我去问他,他肯告诉我?”
尼沙罕笑道:“怎么知道家父就不肯告诉你?”
莫天悚愕然,真的又跑去找嗤海雅。可是嗤海雅不谈时事,不谈儿子的病,不谈听命谷,他居然有不知道该怎么问的感觉,只好问嗤海雅是怎么认识文沛清的。
嗤海雅果然不隐瞒,惆怅地道:“说来简单,巴赫西的任务就是铲除邪恶,天生就是水青凤尾的对头。令尊也视飞翼宫为大敌。于是我们在棱格勒魔鬼谷有过数面之缘。后来他去听命谷,我回到哈实哈儿,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莫天悚听后却几乎没有用,只又一次证实嗤海雅从前是住在哈实哈儿的,为儿子才搬来撒里库儿,也难怪他在撒里库儿怎么问也问不出多少嗤海雅的事情。暗暗叹息。好在除这一件事情以外,其他事情都很顺利。经过不懈努力,塔吉克人重新把他们当成朋友,送他们不少青稞面加酥油制成青稞馕,使得早吃腻马肉的将士可以换换口味。
夏珍参加过一次训练以后再也没在训练场露过面。莫桃每日里和御林军的将士们一起摸爬滚打,训练成绩斐然,威信与日俱增。众人有事情,要么找莫天悚,要么就找莫桃,几乎忘记夏珍的存在。
试探两次让凌辰主持训练,倒也四平八稳。莫桃按捺不住,告诉莫天悚他必须下山去哈实哈儿看看。莫天悚看本地形势稳定,又始终无法突破嗤海雅的防线,同样挂心哈实哈儿的情况,终于答应陪晚上莫桃和娜孜拉一起去。
傍晚时分,莫天悚又去嗤海雅家里蹭饭吃,告诉嗤海雅天黑后就和莫桃娜孜拉一起飞出去,去哈实哈儿探听情况。
嗤海雅还是平静笑笑:“巴拉姆(我的儿子),请勿谈时事!”
莫天悚这时候已经知道不谈时事就是嗤海雅和九郎可汗和平共处的法宝,不能坏了规矩,只好换些风花雪月的话题。
饭后,尼沙罕送他出门。分手的时候,莫天悚把一个早准备好的墨玉狮子递给尼沙罕,沉痛地道:“阿喀,我这次出去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再见到你,这个留给你做个纪念。把你的东西也给我一件。不必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