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师道:“剑鞘是宝剑的家。人出门累了,只要回家里休息一下就能恢复精力,幽煌剑也是如此。据说原配剑鞘能增加幽煌剑一半威力。”
莫桃语气淡淡地道:“如此你正一道就可以把别人家里的剑鞘拿走藏起来吗?原来你们是武大郎开店,见不得别人高明!”张天师不禁皱眉。
莫天悚急忙拉莫桃一把,赔笑道:“天师莫怪,桃子说话一向不经过大脑。幽煌剑大半威力都来自剑上的阴魂。所谓增加一半威力是不是指剑鞘乃是和翡翠葫芦差不多的养鬼物件?”
张天师犹豫一阵才道:“那剑鞘比蕊须夫人炼制的翡翠葫芦还厉害。先祖也是觉得此物非正,才埋藏剑鞘的。”
莫桃听后心里还是不舒服,冷哼一声。莫天悚又急忙道:“天色不早了,天师还是接着说。”
张天师接着道:“贫道看过札记之后思忖这都是文家的事情,不可不告诉令尊,遣人去请令尊。不想得到消息说令尊已经去了飞翼宫,还在阿尔金山大开杀戒。贫道心中不喜,再也没有主动联络过令尊。几年后,令尊忽然莅临上清宫,神色间一片凄凉,问贫道能不能多收一个弟子。
“那时候贫道对令尊印象不太好,不论他如何哀求,也没有答应他的请求。令尊只得失望而归,临走的时候告诉贫道不少事情,颇有托付后事的意思。原来他离开飞翼宫以后叫文寿督建幽煌山庄,自己偷偷去了灵宝县,不仅是一无所获,还把子匙丢在冥剑冢,极是心灰意冷。他是对映梅讲了绝大部分事情,可最后还留了一手,没提过子匙和母匙。这时候贫道才知道中乙给他出了个易子的邪门主意,他想贫道收养的乃是三爷。只是一来贫道和中乙相熟,二来贫道不好出尔反尔,最终还是没有答应他。
“记得他临走的时候说,‘天悚天悚,天天害怕!痛哉斯言!日后你若证实文某的确是洗心革面,万望看在大家相识一场的情分上,于必要之时伸出援手。’此后令尊果真归隐田园,教子为乐。江湖上再也没有玉面修罗的消息。
“三爷,实话说,自从那以后,贫道对中乙的印象也不甚好。这次假二爷之手想收服刑天,也是想替三爷消除日后之祸。”
莫天悚又一次心潮澎湃,激动不已,在心中呐喊,爹,孩儿不孝,总是怀疑你!
莫桃久久没有听见莫天悚出声,岔开道:“天师能否为我们算一算是谁拿走的玉石板,该从哪里找回来?”
莫天悚振奋一下精神,高声叫道:“格茸,把沙盘和丁字木架拿进来。”莫桃愕然道:“天悚,你还要扶乩?”莫天悚笑嘻嘻地道:“我不扶乩,是请天师扶乩。”
张天师莞尔道:“三爷似乎对各种算术都甚是抵触?天机不可泄露,乩语大多隐晦,就像‘疎惰一半开’,见到三爷之前,贫道想了几十年,也不知道意思。又像《桃夭》,贫道到现在也没明白。”
莫天悚却没管他,帮着格茸几下子就设好乩坛,对张天师做个请的手势。张天师无奈,只好绾起袖子,也对莫天悚做个手势。莫天悚自己却不肯上前,只把格茸推过去。格茸极为惶恐,又推脱不开,和张天师一人扶着丁字木架的一边开始扶乩。顷刻,沙盘上写好几个字:“辰起飞雪三千里。碧海青天夜夜心。”
格茸丢了丁字木架,皱眉念道:“辰起飞雪三千里。碧海青天夜夜心。这是什么意思?”
莫桃沉吟道:“天悚,只有十四个字?”莫天悚也不大明白,胡乱道:“的确只有十四个字。下午乩仙教训我的时候说得太多,这会儿累了,不想再说。”
张天师失笑,指着沙盘道:“贫道倒是觉得这十几个字很好理解。辰属龙,一定是指龙王曹横无疑;起,本义由躺而坐,由坐而立。引申为采取行动。‘辰起’就是说龙王在采取行动。后面的‘飞雪’……”忽然听见莫天悚干咳一声,才注意到莫天悚在打眼色,笑一笑,还是接着道,“只有寒冬才下雪,雪为水类,对应五方中北方,‘雪’指北方无疑,‘飞’言其快,‘三千里’言其远。连起来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龙王迅速逃到很远的北方去了。下一句就更好解释了……”被气坏了的莫天悚猛拉一把,终于停下来。
莫桃莞尔道:“天悚,没用的,后面这一句出自李义山的《嫦娥》,‘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想来是乩仙恭维之语,是在说龙王偷了玉石板以后夜夜担心。灵宝县不就在上清镇的北面?天悚,快收拾东西,我们明天一定要出发。”
莫天悚推脱道:“明天不能走。好歹我们也得找辆马车给你吧?我还得去向魏公公交代一声才能走吧?”
莫桃淡淡道:“那就这样说定了,后天一早出发!”
莫天悚瞪眼道:“谁和你说定了?我们到上清镇是来超度亡灵的,法事未完,怎能随便离开?”
张天师却拉他一把,微笑道:“时候不早了,二爷大病初愈,应该早早歇息。贫道也还有很长的路要赶,这就告辞了!”
莫天悚也不留他,起身送他出门。刚出泰峰就瞪眼道:“天师,你是不是嫌我给你惹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