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达彭措似乎比左顿还平易近人?不妨也套套近乎,忙道:“当然可以。我叫你阿尼行不行?阿尼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汪达彭措也愣一下,莞尔道:“没大事。爷孙俩拉拉家常。”
爷孙?他倒是也敢顺竿子往上爬!外面那么多人希望能见见法王,他有空拉家常?莫天悚气鼓鼓地瞪眼。汪达彭措笑。莫天悚想想也好笑,放声大笑起来,一下子和汪达彭措拉进距离,没那么拘束了。
汪达彭措微笑道:“听说杂谷之围是你解开的?而且皆大欢喜,一命未伤。”
莫天悚道:“过去的事情没必要提。阿尼找我究竟什么事情?”
汪达彭措道:“左顿仁波切希望我能和你一起去转经。我一时不能决定,所以想见见你。”
莫天悚愕然,左顿究竟是什么意思?
汪达彭措道:“虔诚的人转经途中能遇见很多瑞相,比如彩虹等等。修罗青莲应妖气而生,妖气散了,修罗青莲便该枯死。”
到此莫天悚才明白,彩虹是瑞相,修罗青莲就是凶相,所有人都认为修罗青莲和梅翩然有关,不满意左顿,就连左顿自己都在怀疑。左顿最开始肯定没打算放过梅翩然,才叫他去转经,是想向他解释杀梅翩然的原因;后来修罗青莲果然没有枯萎,左顿总是催促他来此,大约是希望他想办法解决修罗青莲。想起今天雪山上那轮神奇的彩虹,莫天悚没办法指责藏人是胡说,有气无力地问:“那除了妖气以外,修罗青莲就不可能因为别的原因长出来?”
汪达彭措道:“天地有变,总有一些大凶兆,可惜世人不懂。‘琼崖’何尝不是凶兆?”
莫天悚愕然,仔细打量一下汪达彭措,头发已经全白了,年纪很大,宽额深目配上慈祥的微笑,的确是悲天悯人的活佛,迟疑道:“慈悲为佛道之根本。杀生之上无余罪,十不善中邪见重。也许一切都是狩猎造成的?”
汪达彭措道:“若二爷果能除去修罗青莲,可作如是说。”
莫天悚抓抓头,迷惑地道:“修罗青莲很难除去吗?乌昙跋罗花好像随便就能烧掉,不过就是一棵草而已。”
汪达彭措合什道:“佛法慈悲,有缘便能得见,伤己不伤人;魔道凶顽,靠近都难。修罗青莲能放出毒雾,一般人遇见就会中毒,如坠冰窟,手足僵硬,举步都艰难,最终会被修罗青莲捕获,化成一滩脓血。”
莫天悚失声道:“你是说修罗青莲要吃人?”
汪达彭措点点头道:“只有服食过乌昙跋罗花,火气健旺之人,或者发动本身拙火的人才能靠近修罗青莲。”
莫天悚忍不住嚷道:“桃子就吃过乌昙跋罗啊!”
汪达彭措轻声道:“但是他也吃过太多‘解药’!你给他配药一定是想帮他,可是心魔始终要用心去解开,就像左顿仁波切教你念的那八字真言。”莫桃没提过“解药”的来历,左顿显然是误会了,加持金刚咒就是为消除“解药”的危害,但莫桃没办法配合,左顿才想到拙火定,可惜莫桃还是没办法配合。
莫天悚瞠目结舌看着汪达彭措,做声不得,脑袋中一团浆糊,难道是林冰雁在害莫桃?这实在太可怕了!从前薛牧野就说过解药不能吃,但莫桃吃了药也还好好的,解药究竟有什么危害?
汪达彭措笑一笑,轻声道:“左顿仁波切怕我不答应,准备自己示寂,乃是佛祖割肉饲鹰之举。鄙虽不才,亦佛门弟子,好奇三爷何以让他牵挂至此,遂请三爷过来。”
莫天悚懵了,翻身跪下,急道:“法王,你们之间的争斗我不懂,但是左顿真的是好人,你要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办到的……”说一半才觉得他有点文不对题,改口道,“不是,我们不用你陪着去转经……”又想莫桃始终没练成拙火定,汪达彭措不去,不是没办法得到修罗青莲?再次改口道,“不是,你要什么……”发觉怎么都不好办,最后哀求道,“你放过左顿好不好?”
汪达彭措拉起莫天悚,缓缓道:“天悚,我从来没有想过对付他,你们都误会我了。汉地佛教有俱舍、天台、华严、净土、禅宗等等宗派,藏地也有红教、黄教、花教、白教、黑教等等宗派。何人偏执自宗派,轻易诽谤诸他宗,罪障之中最深重,彼人不得诸果德,死后堕狱感痛苦,此乃等同无间罪。”
莫天悚愕然,皱眉道:“无间罪?这也太严重了吧?你不是在唱高调吧?”
汪达彭措失笑:“你何能狡猾若此,又何能率性若此?”
莫天悚甚是尴尬,抓头道:“我被你们弄胡涂了嘛!老实说,阿尼法王,光是说善恶我不太习惯。我们还是说点实际的。左顿大师担心你不答应,总归是有他的理由。太深的我不明白,‘琼崖’反正得解决,你说是不是?打猎杀生总归是件不怎么好的事情,但是完全禁止打猎又是不现实的。左顿的意思是把太子雪山划为禁地,禁止狩猎,但是其他的高山可以打猎。你觉得可以吗?至于其他问题,我看左顿也没有和你争田产什么的,他们家里也就有几头牦牛几亩地,你似乎没必要和他计较其他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