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塔的内部还是黑乎乎的,只有左顿一个人,看不见莫桃。莫天悚大概猜到左顿要说什么,嘿嘿傻笑,在左顿的对面坐下。
左顿也笑一笑,缓缓道:“三爷,你要是真的想帮我,就立刻收手!你不是在帮我,是在造杀业。”
莫天悚摇头,正色道:“我不是在帮你,我只是在帮我自己。双厄马帮从这里运出去的药材都是帮德瑞堂运的。德瑞堂抢了我泰峰很多生意。不堵住德瑞堂进货的源头,泰峰还会有更多的生意被抢走。大师,这事也许对你有好处,但你充其量也不过是吃了一块三净肉而已,不用耿耿于怀吧?”(三净肉:即眼不见杀,耳不闻杀,不为我杀。不能吃素者吃这种肉不算杀生造业,可以不受果报。)
左顿哑然失笑道:“你可真能说。那么我求你收手,你会不会答应我收手?”
莫天悚左右看看问:“怎么看不见桃子?”
左顿莞尔:“他在二楼。上面清净一些。你要是不收手,我就去把他叫下来,让他和你说。”
莫天悚又道:“他念咒不是要大师加持吗?怎么你好像很轻松?”
左顿还是笑眯眯的,淡淡地又道:“薛牧野昨夜到了这里。你真的不肯收手吗?”
莫天悚甚是不悦,嚷道:“喂,我才是你朋友,你为何总给丹增强桑帮忙?”
左顿道:“我要的是一方安宁。三爷,你真想帮我,就用一些和平的手段来达到目的。丹增强桑活佛贪念不止,自然有佛祖惩罚他。”
莫天悚嘟囔道:“你没听外面的人说,我是卡瓦博格派来的。莲花生大师见他的弟子实在不像样了,才叫我来的。你是活佛,可以不吃肉,但我是俗人,一天都离不得肉,你说我怎么办?”
左顿笑一笑,缓缓道:“吃是你的禄,不吃是你的福。”意思是吃是你这一生的福报,不吃是你未来的功德。
莫天悚沉默半天,颓然道:“好吧,我尽量想想办法,就只是吓唬吓唬人,不动真的,你该不会再反对了吧。”
左顿道:“丹增强桑的根基非常好,本来你是不可能像目前这样轻松的。可是他自号为大乘之人,轻视小乘,轻视经教,不注重三藏学习,反嘲研习经典之人为分别师空论派,只重大师口诀,以为片言支语即可得解脱,抛弃经教。学密也只重视无上续部,轻视下三部续,学风极为不正,学不正则观点不正,故多胡言乱语,把佛教引入邪途。于无上密中只重圆满次第,修风脉明点,纵然有点证验,由于没有正见摄持也只等同外道,才会不堪一击。三爷,你也要步他后尘吗?”
莫天悚不很明白,皱眉道:“大师,在建塘的时候你还好好的,怎么这次你总不放过我?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楼上那个一定很喜欢听你讲道理,你去对他讲吧!”
左顿苦笑道:“如此,三爷请回吧。”
莫天悚起身要走,又有些放心不下,讪讪地问:“我可不可以偷偷看看桃子?”
左顿笑,指着楼梯道:“当然可以。”
莫天悚看看左顿,见他似乎并没有生气,放心不少,先对左顿讨好地笑一笑,才蹑手蹑脚走上楼梯。却见莫桃不过是盘膝坐在佛像前,一动不动的,也没有念经,甚是奇怪。看半天,莫桃都没有动作,似乎正在静坐,可又不大像在修习内功。莫天悚看不出所以然,不觉无聊起来,又退下来,迟疑道:“大师,桃子究竟在干嘛?”
左顿淡淡道:“我想帮他发动拙火驱魔,可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拙火定是藏密的无上密法,向来不传外人。左顿连自己家里人都不传武功,却肯教莫桃。莫天悚极为吃惊地问:“大师不说帮他加持金刚咒吗?怎么变成拙火定了?拙火定不是一般都不在房子里面修行吗?而且拙火定没有几个月的时间不是难以练成吗?你为何会突然传他拙火定?”
左顿轻叹道:“二爷很有慧根,可最近不知道他遇见什么事情,心魔重得很,根本无法专心念金刚咒。一般人只知道乌昙跋罗花乃是祥瑞的圣洁之花,秉承天地之气而生,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乌昙跋罗花每次降世都是四株。世界由地、风、火、水四中元素构成,乌昙跋罗花就是秉承这四种元素而生,于细微处还是有少许差别。镇妖井中有一株,乃秉地气而生,阳性最重。二爷吃的既然来自喜马拉雅山的冰山上,那就是秉水气而生的,火性最重。我是想利用乌昙跋罗的火性点燃二爷的拙火。只是二爷心里始终不静,似乎难得很。”
莫天悚更是吃惊,乌昙跋罗花原来竟然有四株!一直以来,莫桃都表现出与佛学的缘分,上次不过临时看看书,比划一个手印就能发光,后来莫天悚也照着书练习过手印,一点效果也没有。可是莫天悚始终觉得这次左顿心急得很,没上次好说话,不愿意也不太敢多说,讪讪地问:“阿曼真的来了?”
左顿又笑,指指地上的一个盒子道:“你如果觉得自己真的能行,可以带他一起回去。”
莫天悚再次大吃一惊,有些不相信地掀开盒子的盖子,果真有一只蝙蝠。白色,飞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