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以后,莫天悚五人回到姜家窑洞,莫天悚靠着被子躺在床上,皱眉半天都没出声。莫桃忍不住叫道:“喂!破案我肯定不行,姜贵和姜翠花还在外面,生死未卜,你倒是说句话啊!”
莫天悚苦笑道:“我还理不清头绪。黄河二鬼脖子上的痕迹很清晰,只有一道勒痕,很细,没有滚动的痕迹,说明动手的人动作很快,很干脆,肯定是有武功的老手做的,不会是本地的农夫。黄河二鬼没有一点挣扎的痕迹,身上的酒味还没有散完,说明他们被勒死之前还在和人喝酒,应该是熟人做的。桃子,你刚才看了半天,你说周围的人里面谁最和我们过不去,又和黄河二鬼是好朋友。”
莫桃知道莫天悚早看过名单,大部分人也都了解,这样问不过是想再清理一遍,放慢声音缓缓道:“这次来常羊山的人关系很简单。从上清镇就跟着我和阿曼一起过来的就只有七个人,这七个人平时都喜欢单独行动,其中只有黄河二鬼是兄弟,是两个人在一起的。除花蝴蝶花自芳和骆凌波以外,还有丑头陀鲁巨邑、七星剑梁泉、醉消遥乐子兼、巴人屈八斗。
“丑头陀鲁巨邑是个酒肉头陀,善用一把月牙铲。在一次打架中鼻子被人砍去半边,只剩下两个洞。他做事不管对错,全凭自己喜好。据说他跟过来是因为他和朋友打赌能破解幽煌剑的秘密。他是从无锡跟到上清镇的人,但他从来也没有闹过事。
“七星剑梁泉是个铸剑师,因其铸造的刀剑之上有一个七星印记而得名。他最大的愿望是打造出一把真正的宝剑出来,对幽煌剑和无声刀都很感兴趣。此人很有意思,曾经带着礼物专门到贵溪的泰峰去给我道谢,说是不少人怕兵器被我削断,向他买宝刀宝剑,他的生意好很多,所有存货全部都卖出去。听说他的武功很高,擅长火焰掌。不过我没有和他交过手,从他的行动步履上看很寻常。他要么已经返本归真深藏不露,要么就是吹牛。阿曼双头枪丢了以后,我们曾经去找他打造。他说他除剑和刀以外不做其他兵器,介绍我们去了曾计铁匠铺。后来我们在曾计遇见梁红剑。两人都姓梁,不知道有没有关联。
“醉消遥乐子兼是一个独来独往的老乞丐,用一根打狗棍。这人很神秘,没人知道他的来历,也是从无锡城一直跟到上清镇。在上清镇,他是跟我跟得最紧的一个人,几乎我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我到贵溪以后,他天天在泰峰门口捉虱子。田慧很讨厌他,去赶他走,两人对过一掌。他连田慧都比不上,武功不算什么。
“巴人屈八斗是一个很古怪的人,用一对判官笔,擅长点穴。他自称是屈原的后人,还一口咬定屈原不是楚人倒是巴人。谁不服气就和谁辩论一番,旁征博引,口若悬河,一定要别人承认他的观点才肯放人走。他的武功不错,一般人都打不过他,又觉得屈原是哪里人无所谓,后来一见他就认输说巴人巴人。久而久之,巴人就成了他的外号,并不是说他住在巴蜀,听口音他因该是河南人,但他住在陕西潼关。他是我出镇妖井之后才找来上清镇的,据说是想通过刑天弄明白蚩尤是炎帝孙还是炎帝臣。
“另外就是华山派跟来三人,龙门帮两人,红崖会两人,七人中只有华山派的钟召还有点本事,是这次的带头人。他们和谭老道一样,也说是来此祭奠炎帝,看样子不打算和我们明着作对。所有这些人至少在表面上没有一个和黄河二鬼很熟悉。”
莫天悚用手轻轻捶打脑门,幽幽地道:“太湖鼋头渚似乎把所有人都吓着了。金钱帮已经被我们打得自顾不暇,霍达昌离开京城以后西北联盟已经彻底解散。龙门帮帮主龙腾家里曾经有过假剑,但龙门帮在西北联盟中的态度一直就算好的,上次龙腾也没有跟霍达昌去京城,这次来的又只是小角色,在这里和我们硬碰的可能性很小。其他的几个小虾米和当年的假剑都没有关系,只是一点余波。上清镇张天师对你态度暧昧,天下南派道门应该再不会来找我们。北派的全真道来是来了,但态度还算是温和。佛门在太湖就很低调,也没有跟去上清镇的人,估计今后也不会大规模参与进来。其他的那些人属于怪人,实力根本不足以和我们相抗。可究竟是谁在暗中捣鬼呢?”
莫桃道:“昨天我们大约是酉时四刻吃的晚饭,戌时初姜贵兄妹出发去的清姜河,我们也同时出门去常羊山。出门就看见梁泉,在山上遇见钟召七人,我下山时又看见屈八斗,到河边看见乐子兼。他是看见我来了之后才离开的。阿山说乐子兼一直跟着他们,没有作案的时间。骆凌波几天前就出门,也没有作案时间。剩下的就只有花自芳和鲁巨邑的嫌疑最大。但我在河边问他们,鲁巨邑说他晚上在陈仓喝酒,有酒馆老板可以作证;花自芳却在扶风和全真道士打了一架,很多人都看见的,也没有作案的时间。”
莫天悚“噗哧”笑出来,道:“你可太有意思了,先就认定全真道的人不会和花蝴蝶串通好一起杀人,他们是不是打架很多人看见你可没看见,鲁巨邑说的酒馆老板你也没有去问过,凭什么断定他们说的就是真话?
“其实在你说的这段时间里,作案的是黄河二鬼,这些人有没有时间都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