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到半个月时间,就筹到了四分之三,我也算知足了,剩下的两万五,我打电话给了表姐,表姐表示她暂时也拿不出来:“我倒是有两万块钱,不过都投到股票里头套住了,现在跌得厉害,要是急着领出来就要亏几千块钱。这样吧,我再帮你找我的朋友借借?”
虽然这四分之一我还是没着落,不过也没像一开始那么着急,做梦都梦到钱了。再加上伤也没完全好,就老老实实在家里呆了几天。被周红着实像照顾垂危病人那样养了几天。
不过,完全不着急也是假的。尤其是当表姐打电话给我,把她的朋友和各自不能拿钱出来的理由一一列举出来的时候,我也不多不少有些心慌了。若是当初干脆一分钱也筹不到我还可以死心,如今事情都到这份上,我的知己和红颜都已在全力支持的时候,我是只能上,不能下,没有退路可言了,就算去偷去抢,我也要把这十万块钱筹齐。
我怎么会想到‘偷’这个字眼?当我早上迷迷糊糊醒来,看到几个抽屉都被打开还有些不解,抬眼望着那张已经敞开,可以直直地望到走廊和楼梯的门,我的心已一沉。我跳下床,翻着抽屉,钱,已经不见了。
周红在床上迷迷糊糊地问:“郭励,怎么啦?”我不理她,跑出门,楼梯上还一路扔着我的身份证、暂住证各种证件。在拐弯处还有我的一个空钱包,钱包里原有的几十块钱零钱也被掏干净了。我全身乏力地一屁股坐在了楼梯台阶上。
“怎么回事?进贼了?郭励,钱被偷了?”周红也穿着衣服跟出来慌张地扯住我问。
我无力地点点头。
“哎呀,那怎么办哪?郭励?”周红扯住我的手臂,发现了我的四肢冰凉:“你先进去把衣服穿上吧?”
我这才发现我只穿了一件背心,一个裤衩。我跑回家匆匆穿好衣服又跑出了门。
“你去哪?”阿红在身后喊。
“上派出所报案。”我头也不回地嗡声回答。
我又走进了派出所,太早了,整个派出所大院都显得空荡荡的。我熟门熟路地奔上了二楼左边的第一间。那间办事室也显得空荡,只有我认识的那个年轻公安一身制服地坐着,看来他还是个蛮敬业的公安。“咦?怎么又是你?”他还认得我。
“我来报案的。”我说。
“报案啊?这事不归我管。”那年轻公安说,站起来领着我往外走,一边问:“怎么啦?”
“失窃了。”
年轻公安带我走到顶头的一间房,那间房门窗都关得死死的。他站住了:“都还没上班呢,要不你等一下?”
我火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没上班?我说你们这些公安都干什么的?就让我们老百姓在你们眼皮底下受害?那些犯罪份子可没定在非得你们上班的时间才作案哪。”
“哎,哎,哎,你说什么哪你?注意言辞啊。”那年轻公安站了一下:“要不这样吧,怎么回事你跟我说也行。”一边说着,一边又把我带回了他们那间房。
“姓名、家庭住址。”他照例问我。
“这些你上次不都问过了嘛。”我不满,不过知道他也是例行公事,又一五一十地报了一遍,他也还死板,明明记得,也非得我说完了才一字一眼填上。
我把早上的情况都跟他说了,我一边说他一边记。“都丢什么东西啦?”他问我。
“七万五千块钱。”
那公安抬起头望了我一眼:“现金?”
“嗯。”
“你把这么多现金放家里干嘛?”
“我向朋友借的,借来准备做生意,办个小加工厂的。”
那年轻公安把大盖帽正了正:“七万五?那也不算是个小案了。你先在这等着,等来人了会有人跟你去现场的。”他还挺客气地给我倒了一杯水,让我坐着,自己又出去了。
我哪有心情喝水,等了半晌,才见到他又进来,还带来了另外两个不认识的,同样也是板着一张脸的公安。好像是为了车的事,这两个公安又出去准备什么了。
我对那年轻公安说:“同志,我还不知道您姓名呢,一回生两回熟。没准咱们还能做个朋友。”
那年轻公安没半丝笑容:“你丢了那么多钱还有心情在这里耍贫嘴?告诉你,不管亲疏,我们对待报案者是一视同仁。你套近乎也没用。车在下面等着呢,你快去吧。”
既然这样我也没话可说,我低声下气的也真还是想讨好他,我悻悻然走到门口,那年轻公安才在后面说:“我姓袁,叫袁仁辉,你要有什么事,——当然最好不要有什么事,还可以来找我。”
“免了,”我自尊心受损地说:“省得人民公安同志还以为我巴结你有什么目的,你们这些本地人都瞧不起我们这些外来打工仔,我也不敢高攀了。”
“谁说我是本地人了?我在这边当了三年边防兵才调这儿来的,你这人块头不小心眼倒挺窄的。放心吧,你的事我们会认真办理的,我同事还在下面等你呢。”袁仁辉说。
他这人挺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