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入秋,湘西的阴雨天气多了起来。
十六日不是周末,外面淅淅沥沥飘着时大时小的秋雨。石板街淋得湿漉漉的,凤凰城的温度骤然降低。
上了年纪的老人拿出厚衣服,沱江岸边洗衣的妇人少了许多。
这样的天气,来古城游玩的多是三三两两的散客,间或有几对情侣撑着伞低语着从门前走过。
叶儿坐在陈家客栈的堂屋里,面前摊开本厚厚的大部头医书专心致志地看着。看一会,用手在摆在桌子上的一条酒瓶大小、长条形东西上比比按按。
那是一只青铜手臂,上面密密麻麻的标注着穴位、经络。
两只蝶神如今都在叶儿这里,她要对那些曾被祝童种下蝶蛊的病人负责。
一对情侣停在陈家客栈门前,女孩钻出雨伞,快活地问道:“老板,有房间吗?”
叶儿抬头抿嘴笑道:“别个来了真的没有,你们来了,房间有的是。”
“苏姐看什么书?”男子收好雨伞,把大背包卸下来丢到堂屋地下。
“你们怎么来了?”叶儿忙起身迎接。
“原来苏姐要改行做先生了。唔,你需要一个响亮的名号。小王,你看‘神医仙子’怎么样?够气派吧?”男子笑嘻嘻地拿起青铜胳膊比划着。
“什么神医仙子牙,真难听!老王一边凉快去。苏姐又不缺钱,做先生只是偶尔为之,不需要那样的东西。”女孩从男人手里夺过青铜胳膊好奇地看着:“真的好奇怪啊。苏姐,我听奶奶说起你了,她说你是女菩萨。老王,我看这个名号不错,玉女菩萨。哈!不如女菩萨收我做徒弟吧,我早不想做警察了。整天累死累活的。”
他们是王文远和王京。两人都姓王,王文远叫王京小王,王京就以老王回击。
九月初的时候许虎又给望海医院介绍了一位病人,与王老太太和范老、陈老的病情类似,身份也差不多。这样的病人寻常药石都没什么用了,郑书榕和马八治不了,闲云野鹤们也没什么好办法,叶儿只好去了一趟上海。
在上海的两天,叶儿可说是过的胆战心惊。她给病人种下蝶蛊,生怕出什么意外,一连在病床前收了两天两夜。好在,那个病人的情况也不算太严重。
蝶蛊有自行护主的本能,叶儿跟随祝童有过种蛊的经历,效果还算不错。
第三天,叶儿背着一包医书回来了。
这本医书是中医学院的专业教材,叶儿理解起来有些吃力,祝童就让曲奇送来一副可以拆卸的青铜人偶。
这具青铜人偶很有些年头了,它本是某中医世家的祖传之物,不知为什么流落到古玩市场上被曲老亿看到高价收了。
叶儿要学医,曲老亿就派人送了过来,同时送来的还有两把古剑。
叶儿已经过了学医的最佳年龄,好在她用不着去背那些让人头疼的汤头歌。祝童也没背过,他在望海医院坐诊的时候,简单的处方还可以应付,稍微复杂点的就要请马八、周行或那些闲云野鹤们代劳。
叶儿看的这本是专讲经络针灸的医书,看完了这本最基础的,才能去读更艰深的祝门典籍。
祝童本不想她这么辛苦,可叶儿执意不做无所事事的米虫,母亲祝红也表示支持。
王文远和王京笑闹了一会儿,陈大妈与陈阿伯回来了。叶儿来了有人看店,他们经常去隔壁打麻将。九月,凤凰城的凤凰学校开学后,他们每天都要去学校看看那些惹人怜爱的女童们。
叶儿上楼安排房间,王文远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要两个房间。王京白了他一眼,轻蔑地说:“虚伪!我住隔壁去。省得影响王处长的光辉形象。”
王文远尴尬地挠挠头,任凭她把行李拖进房间。
王京心里藏不住事儿,马上打开背包,拿出一个用红布包裹着的长长的东西:“苏姐,我们这次是来挣外快的。听说某人重金求剑。只要能让他看上,介绍人能拿到一百万。一百万啊!我们准备明年结婚,老王心气高脾气大不要我家的房子,靠他那点薪水,猴年马月也买不起房子啊。”
王文远脸上挂不住,拿起洗漱用具进了卫生间。
红布包裹被揭开了,露出个黑色蛇皮剑鞘。王京握住同样是黑色的剑柄,按动绷簧。
乌光一闪,王京手里出现了一柄寒气逼人的黑剑。
这是一柄奇形剑。
锋刃部位宽达两寸,呈圆润的半圆形,锋刃后逐渐收窄,至中部,宽度只余寸二。从锋刃到剑柄长二尺七寸,剑身如幽深的夜色,第一眼看去似事乌黑,细细端详能看到微细的鱼鳞纹,却不是纯粹的黑,更接近深到极致的蓝。
另有十几丝不归则的斑点附着其上,随光线的变换好似点点繁星闪烁,叶儿只看了一眼就觉得那闪闪的斑点似有引动魂魄之能。
“不错吧。”王京得意地挽了个剑花,然后急急都收剑入鞘。
从出鞘到入鞘不到一分钟,房间里的气温似乎降低了十几度。
“太珍贵了。”叶儿抚摸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