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东升起初听到吴永成要个人掏钱,准备请原来一起班子里的老伙计们聚一聚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笑容、正欲开口和他争一争这个东道主的事情,待吴永成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脸色马上为之一变,紧走几步,附在吴永成的耳边低声说道:““吴书记,这个、这个,这个时候你请王建成吃饭,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嗯?为什么不太合适?”吴永成似笑非笑地望着朱东升问道。
朱东升哪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些什么呢?只好“嘿嘿嘿”地干笑着,拉着吴永成的手说:“吴书记一路奔波,也够辛苦了。走,先到我办公室喝点茶、休息、休息。请客的事情,我让县委办的同志给你来张罗。放心吧,不会误了你的事情的。”
能让这个平时一贯谨慎少言的朱东升,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也够有点难为他的了。
吴永成淡淡一笑,也就没有继续再往下追问,也就打着哈哈,和朱东升一起相跟着走向自己曾经非常熟悉的那座大楼。途中,还不时笑着和过往的人们打着招呼。
“老朱,你刚才在下面的那句话,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有点不懂。”
坐到了朱东升的办公室,吴永成揣着明白装糊涂:“王建成作为酒厂的厂长,在去年的时候,只用了半年的时间,上交县财政利税五百万元,对我这个当时的永明县县长来说,那可是大功臣一个。怎么我现在离开了,请他吃顿饭,难道说,也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吗?!你这家伙,就是喜欢把什么事情也搞得神神秘秘地。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说道哪?!”
此时,朱东升的办公室里,也就是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吴永成的随行工作人员,已经被朱东升打发团县委书记白玉接到县招待所去休息了。
朱东升笑着先给吴永成敬了一支烟。然后要不慌不忙地亲自给他沏茶,他心里也在琢磨着如何组织词句,提醒吴永成这件事情。
看来关于王建成被人举报的这个消息,已经在永明县来说,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吴永成微笑着望着朱东升此时的一举一动,心里想:自己也被牵涉到其中,永明县的这几位领导估计也都知道了,否则的话,朱东升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 吴书记。过去在县里一起工作地时候,你就是我的老领导,在工作上,对我也有过不少的关照,这一点我也是非常清楚的。”朱东升忙完了手头那些零零碎碎的活计,终于坐到吴永成的身边开口了:“你对咱们永明县作出的贡献。我们大家伙也都是心知肚明的。所以你现在已经离开了永明县,我看你就不需要再搅到这谭混水中了。由着他们去瞎折腾吧。”
“哈哈哈。老朱啊,你怎么越说我越糊涂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怎么又是混水又是清水的,我可是半点也不明白你地意思了。你这家伙,就不能把一句话说完整吗?非要让我猜迷似的,在这里难受啊!”吴永成也干脆和朱东升打开了哑谜。
朱东升好像下定决心似的,一咬牙,抬头对吴永成说道:“吴书记,既然咱们今天把话说到这里了。我也就实话对你说吧。前几天的时候。我们几个县委领导都接到了一封举报信,举报信中说。县酒厂的厂长王建成,在去年为了博取县里某些领导的好感,利用不法手段,牺牲集体地利益,大肆公款吃喝,存在着严重的经济问题。举报信中还点明,其中一顿饭就花费了五百多元钱,这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半年地工资。”
“奥,是这样啊!”吴永成好像有点恍然大悟的样子:“一顿饭吃了五百多块钱,那要看是在什么地方吃地,是为了什么来吃的。这顿饭好像我还有点印象。因为正好我就在场。光那一顿饭,就为酒厂一次性签订了几百万的长期订货合同,这五百多块钱花得到底值不值,就是傻子,也能一眼看出来的。我认为王建成在这一点上,不但没有错,而且有大功。全县的干部、群众们,都能做到拿五百块换来几百万的合同的话,那咱们永明县地经济就不是现在地这个样子了。”
“经济账是那么算,但有人算的却是政治帐。”朱东升还是他那副慢慢腾腾地语气:“举报的人可能也知道,单凭这几条是搞不到王建成的。他们也只不过是用猪尿泡打人,想搞臭王建成罢了。”
“ 呵呵呵,老朱,既然你也知道这伙人的丑恶用心,想必也该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吧。”吴永成把身子往后一靠,两只眼睛却一直还盯着朱东升:“我在的时候,县委制定的那个有关部门进入企业调查的规章制度,是不是已经被废除了?王建成的这件案子的立案,你们县委常委会议上通过了没有?”
吴永成刚刚当上永明县的县长的时候,为了确保企业的正常经营不受到外来的干扰,曾经和岳岚商议,制定了一系列制度,其中有一条就是:县直各部门要进入企业进行调查等活动,必须由分管领导向县委申请,经县委常委会议研究、通过以后,方可进入。
朱东升摇了摇头说:“那个制度还没有被废除。王建成的案子还没有上常委会。不过,梁明生同志倒是私下和我探讨过,我回答他:是不是等岳岚同志回来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