讪坐起,伸手不停抓着脑袋,嘴巴里发出低低的“吱吱”声,四处张望,想要找点乐子。
这间石室虽然宽敞,但也没有大到夸张的地方,所以很自然,它的眼光看到了内室。小灰挠了挠脑袋,回头向鬼厉那边看去,只见鬼厉脸色阴沉,看去颇有几分戾气浮现在脸上,显然心情大大不好,而鬼先生则是聚精会神地研究着手中那件散发出淡淡白色柔和光芒的星盘,间中偶尔抬眼,也是看了鬼厉一眼,便又把目光收了回去。
那二人显然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星盘之上,就算多出的一点警惕之心,最多也是看看对方而已,没有人多管这边的猴子哪怕一星半点。小灰耸了耸肩膀,嘴巴一撇,“啧啧”嘟哝了两声,尾巴摇晃了两下,转过了身子,向那间内室看了一会,随后从书桌上跳了下来,慢慢走了过去。
鬼王的居所石室中摆设并不奢华,相反十分简朴,显示出这里的主人并不在意世俗的奢华享受,外间如此,内室也是如此:一座木床,一张圆桌,三把圆凳,周围石壁上挂着四幅字画,第一幅是山水写意,淡墨留白,颇有出世之意;第二幅是花鸟迎春,鸟飞花上,春意盎然;第三幅画,画的是丛中卧虎,意境却又与前两幅不同,虎气凛然,威势凛冽,赫然有雄视天下之意。小灰自然是不懂什么字画意境的。什么山水花鸟,在猴子眼中如白布无异,倒是第三幅卧虎之画,虎威凛凛颇为逼真,小灰初见还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龇牙咧嘴对着墙上那只老虎做了个鬼脸,“呸”了一声吐了口口水。
这三幅字画一字并排挂在内室石壁上,彼此相映,虽然画中意境大异其趣,但看去居然隐有一分和谐,自成格局。而与这三幅画相对的,在另一侧的石壁上,却只孤零零挂着一幅画。
画中并非山水,也非花鸟,而是一位美丽妇人,这画卷乃是工笔之画,极尽精细之道,那美丽妇人身上小到戒指、耳钉,竟是逼真至极,更不用说面上端庄秀丽的容貌了,令人看去不由自主生爱慕之心,可谓是世所罕见的画中珍品。
只是在人双眼中的画中珍品,在猴子三只眼里,自然就要大大的打了一个折扣了,小灰看去毫无惊艳动容的表情,瞄了几眼,又回头去看那只老虎的画像了。
不知道在猴子眼中看来,真正的好画是什么样子的,或许该当是惟妙惟肖地画上几只猴子么?
猴子到底喜欢画的什么人物自是无从得知,不过此刻小灰最关切的显然还是那幅画着丛中卧虎的画卷,它三只眼睛眨了眨,跳到画卷下方抬头向画上看去,那画中之虎威风凛凛,功力也是非同小可,笔力雄健,几有猛虎破画而出,仰天长啸,万兽震服之感。
小灰看了好久,忽地又转身向外面看了一眼,却见外间那里鬼厉与鬼先生的身影都已经被石壁遮挡住了,看不见内室的情景,而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外面也没有动静,显然仍是无人注意到小灰的动静。
猴子回过头来,伸手抓了抓脑袋,片刻之后,像是突然下了决心,纵身猛然一跳,竟是从地面高高跃起。这三幅画卷本都是挂在石壁之上,下面除;石壁之外并无桌椅等可攀爬之物,一般来说普通猴子等畜生是够不着的,只是小灰又岂是普通猴子,这一跃之下,居然就跳到了画卷顶端,猴爪一伸,便轻轻松松将这幅画卷取了下来。
只是画卷颇长,随着小灰身子落下,收势不住,发啊出了“啪”的一声响声,掉在地上。
这一声响动虽然不大,但外面那两人都是何等人物,登时便惊动了他们,片刻沉默过后,鬼厉在外面的声音传了过来,略带疑惑地叫了一声:“小灰?”
“嗦嗦、嗦嗦……”
随着一阵拖地怪异的声音,在鬼厉与鬼先生二人的目光注视下,灰毛猴子从鬼王石室中跑了出来,同时手上抓着一幅画卷,另外有大半的画纸散落开来,拖在地上,被它从内市拖到鬼厉面前。
鬼厉和鬼先生都是呆了一下。
小灰手上紧紧抓着那幅画,跑到鬼厉跟前,口中“吱吱吱吱”叫个不停。
鬼厉皱着眉头,伸手将那幅画拿了过来,展开一看,却是画工精巧,笔力雄健的丛中卧虎图,他上上下下打量两眼,看向小灰,道:“你拿这幅画做什么?”
小灰蹦了起来,手舞足蹈,面上神色大是兴奋,双手挥舞,或指着画中猛虎,或虚空画了个奇怪的图案,不一会又手指北方,忙得不亦乐乎,只把在旁边的鬼先生看得眼花缭乱,他虽然学识渊博世所罕见,但对于这只三眼猴子的猴语,自是一窍不通,满腹疑问之下,只得转眼向鬼厉看去。
谁知看鬼厉面上神情居然也有几分错愕,看着小灰的动作以及不停发出吱吱的叫声,鬼厉又向那画中看了一眼,迟疑了一下,道:“你……莫非是觉得这画里的东西很像大黄,所以想把这幅画带走,日后送给大黄?”
小灰立刻频频点头。
鬼厉虽然此刻心情不好,但仍是有点忍不住,这画中猛虎栩栩如生不假,但虎威雄烈,就算是卧伏草丛,也凛然生威,岂是大竹峰上那只虽然毛色光鲜但奇懒无比、好吃贪睡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