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不相称,只听他声音低沉,语调平稳无风,静静地道:“请问副宗主放着鬼王宗里无数人不问,为何偏偏找了老夫询问呢?”鬼厉盯着他的眼睛,淡淡道:“自然是因为在下知道先生见识乃是鬼王宗内第一人,所以诚心求教。”
鬼先生默然片刻,看向鬼厉,却见他脸色淡漠,什么表情也没有,看不出他的心中到底想着什么,半晌之后,缓缓道:“这些裂缝,乃是因为前些日子狐歧山方圆百里内数次地震,以至山体震动,石壁龟裂所致。”
鬼厉深深看着鬼先生,一双眼中隐隐有光芒流转,道:“原来是因为这个么?”
鬼先生忽然反问道:“不然的话,副宗主阁下以为是什么缘故?”
鬼厉没有说话,原本二人还在交谈的通道突然瞬间安静了下来,带着一丝冰冷的气息。鬼先生忽然有那么一点错觉,在鬼厉的身旁周围,不知何时,竟隐隐也有些黑暗悄无声息地聚集起来,围绕着那个年轻人。
片刻之后,鬼厉淡淡地道:“在下只是诚心求教并无他意,先生说是这个缘故,自然就是了。”
鬼先生深深看了鬼厉一眼,缓缓转过身子,继续向前走去,而身后也再度响起了鬼厉的脚步声。
在他们两人身旁的通道石壁上,那一条条一道道纵横交错、狰狞突兀的巨大裂缝,似乎正狞笑着看着他们二人的身影,无声地咆哮着。
两个人的身影,在通道中缓缓走向了更深的地方,黑暗在他们身后,悄悄围了上去,将最后一丝光亮,都悄悄吞没。
也不知在通道中走了多久,跟在鬼先生身后的鬼厉目光注视着周围环境,慢慢地眉头皱了起来。
终于,鬼先生停下了脚步,站在一间极僻静的石室门口,显然他选定的就是这个地方。但是鬼厉的双眉间,却是锁得更紧了。
“且慢!”
就在鬼先生伸出手去想要打开这扇石门的时候,鬼厉在身后忽然开口道:“这里不就是鬼王宗主的石室么?”
鬼先生缓缓转过身来,静静地道:“不错,就是此地。”
鬼厉眉头紧皱,道:“你要在此地参悟星盘?”
鬼先生点了点头,道:“不错。”
鬼厉冷冷看了他一眼,道:“鬼王宗洞窟内几千个石室,你为何单单挑选了此处?”
鬼先生看了鬼厉一眼,眼中光芒一闪而过,道:“怎么,你对选在鬼王宗主居所感觉有不妥的地方吗?”
鬼厉沉默了下去,若真是要说起来,鬼王石室有什么不好他也当真说不出来,但这些日子为了追查那股神秘力量,他暗中已搜索过鬼王宗洞窟内的每个角落,只是鬼王所住的地方他毕竟还有几分忌惮而没有仔细搜寻。
凝视着那扇石门,沉默了片刻之后,鬼厉静静地道:“我没有什么,不过此地毕竟乃是宗主所居之地,是否还是通报知会他一声为好?”——
三天过去了。
守侯在鬼王石室里的鬼厉,他的面色已经从最初的平静漠然变成了不安再变做焦灼,到现在则是已经满面的烦躁与不耐烦。对他来说,尽管他曾经做好了这件星盘毕竟不是普通宝物,参透其中奥秘需要颇长时间的思想准备,但是他绝对没有想过居然要三日之久,而器饿最重要的是,此刻看来这三日的工夫虽然花去,鬼先生却似乎依然没有什么进展。
按他原先的想法,当日鬼先生第一次接触这个星盘的时候,便引发了星盘异变,该当是对这件宝物颇有几分心得才对,只要经过数日参悟,便不难参透其中奥秘。谁知这三日之中,他守在鬼先生身边,只看着鬼先生将这件神器翻过来倒过去看个不停,别说是看得烂熟了,鬼厉甚至觉得鬼先生应该是将那些玉盘中央不住滑动的小玉块上的古字都一个个记住了才是。
然而,鬼先生却显然陷入某种窘境之中,又或者说,在参悟这件宝物之上,鬼先生是遇上了极大的难题,数日之下,毫无寸进。
鬼王居住的石室相比起狐歧山洞窟内其他人的石室自然是要宽敞了许多,切分为两进,外侧较大的一间是鬼厉与鬼先生参悟星盘的地方,内侧较小的自然就是鬼王的卧室。虽然鬼王不在,但这三日来鬼厉和鬼先生都没有踏进内室一步,以他们二人的道行,莫说三日三夜,便是十日十夜不睡,也尽可以支撑得住。
只是最难熬的地方,仍是“等待”二字。
三日来,鬼厉寸步不离这间石室,猴子小灰自也待在这里,不过猴性好动,这三天不挪地方,可把小灰给憋坏了。只见此刻鬼厉与鬼先生二人仍是大眼瞪小眼地望着那件星盘宝物,三日下来,他们也都懒得去理会小灰了。
小灰在这间石室里东跑跑西窜窜,三日下来也早就将每一个角落都看得熟悉了,这时它跳上了鬼王平日里的那张大书桌,换了平日鬼王宗上上下下可没有一人胆敢如此,但此刻天高皇帝远,居然没人来管它。
小灰百无聊赖,在大大的书桌上一会躺下,一会又爬起,一会手舞足蹈,一会又四脚朝天,到了最后,终究独自一个太过无聊了,只得又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