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是小小一件,也是无声无息,但却余香袅袅。
这天早晨,阿笙破天荒的吃了一小碗浓粥,害得陈厨本人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反胃吗?”陆子初看了也是心情大好,这话问的含蓄,只怕是空欢喜一场。
“还好。”是真的还好。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语气略带宠溺:“早知道捉些小孩子的玩意儿就能让你食欲好转,也不至于让我瞎忙活那么久了。”
知道他在打趣她,阿笙抿嘴笑着不搭理他,碗交给他和陈厨,起身牵着流沙的手,一起去客厅看知了去了。
吃饭用时半个多小时,知了还没蜕皮成功,流沙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无聊之极,开始跟阿笙告状了。
“姑父说你小时候很调皮,喜欢捉知了。”
“捉知了是童趣,跟调皮无关。”阿笙极力挽救形象。
流沙点头,过了一会儿忽然问阿笙:“我妈妈也喜欢捉知了吗?”
“”阿笙沉默了,流沙口中的那个妈妈指的是谁不言可喻。
见阿笙不说话,流沙从茶几上移开视线,又轻轻的唤了她一声:“姑姑。”
阿笙牵唇笑了笑,“嗳”了一声,这才说:“小时候,大院里有好几棵老树,我和你母亲晚上的时候,常常会拿着手电筒和罐头玻璃罐合伙捉知了,你大概还不知道,我和你母亲小时候还吃过炒知了。”
“咦”流沙张着嘴,她还不曾听说过可以吃知了,难免有些惊讶,似是没办法接受,“有翅膀,看着都觉得恶心。”
“没蜕皮之前,知了炒着吃,味道真是好极了。”阿笙想起过去,倒是笑了:“其实知了好不好吃,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和你一起吃知了的那个人究竟是谁。找到对的那个人,那么你吃什么,就都是美味的。”
那时候,她和依依就那么站在厨房里,围着顾老太太打转,你一只,我一只,香香脆脆,吃的很欢喜。
流沙认真的看着阿笙:“姑姑,以前有妈妈陪着你,以后等我长大了,我也陪着你,其实都是一样的。爸爸说,妈妈一直都在,她的灵魂会跟着我一起成长,所以我要变成一个快乐的人,这样的话,妈妈也会变得很快乐。”
谁能想到这个小丫头有一天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语来,阿笙被感动了。
孩子需要大人来教导,只是阿笙没想到,身为人妻的她,在这天早晨竟然被她的丈夫给无声教育了。
知了尾部难以蜕皮,陆子初从厨房出来,喝了半杯水,便带着一大一小,又带着那几只知了,一起走到了花园里的大树旁,那些知了被放在树身上,它们在向上爬的时候,因为使用力气,这才把尾部的皮给蜕掉了。
蜕了皮的知了慢慢的向上爬着,流沙仰着脸看着:“姑姑,你说它们跟我们相处了一夜,会不会以后每天都唱歌给我们听呢?”
“会吗?”阿笙转眸看着立在身旁的男子。
手指安放在她的肩上,那人声音清幽:“再等等。”
晨间暖阳,大树底下,一男一女,一个孩子,就那么仰脸望着攀树奋力向上爬走的知了,画面似乎隽刻成了永远。
就在这时,树上忽然传来了一阵知了叫声,声音不大,却带着迟来的惊喜。
流沙欢喜的拍着手:“它唱歌了,唱歌了”
陆子初突然笑了,搂着妻子,将她圈在怀里,故意道:“你听,它们又在乱叫了。”
不,它们在唱歌。阿笙心口是这么说的。
被丈夫拿昨天的事情打趣,阿笙这次没有脸红,却是真得被触动了,在他怀里转身,双臂圈住他腰身,把脸埋在他胸口的同时,道了声“谢谢”。
“我做了什么吗?”他在笑。
“谢谢你带我回到了童年,谢谢你让我发现知了声还是很动听的,谢谢你包容我的一切不好。”
其实,她要说的谢谢是那么的多,但出口方才发现言语的匮乏和贫瘠,于是那些藏匿心中的话语,只能埋藏在心,相信纵使她不说,他也是知道的。
无事一身轻,陆子初有大把的时间研究妻子的口味和怀孕期间所有的饮食喜好。而阿笙在这样的闲暇时光里,坐在阳台上看书,偶尔家里家外走走,只要家里有他,即便孕吐反应强烈了一些,也是无关紧要的。
他们偶尔会外出吃饭,指不定哪一家饭菜会合阿笙口味,陆子初问阿笙和流沙想吃什么,流沙倒是很爽快的给了答案,偏偏阿笙不让人省心,“随便。”
阿笙说随便,是不想让他们迁就她的饮食,到头来他们吃的不好,她又没动几筷子,何必呢?
陆子初却想得和她不一样,那个“随便”,还真是不好拿捏。
一次
走进一条华人小巷,正是黄昏,巷子非常宁静老旧,阿笙就那么一步步走着,竟走出了岁月静好的感觉来。
以为妻子喜欢那里,陆子初之后又带她去了一次,害得阿笙等待上菜的时候问他:“怎么又选了这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