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没回来了?”
“七年了。”t市一年,美国六年,转眼间已经七年过去了,也不知道许飞和依依长成了什么模样?
这么一想,心里终于开始有了些许温暖。
“这么久?”
司机慨叹声萦绕在车厢内,确实是好久了。
出租车在巷口停了下来,临近黄昏,巷子里有女儿三天回门,酒筵摆在外面,未散场的亲朋好友聚在一起,红着脸,眯着醉眼朦胧的眼眸划着拳。
熟悉又陌生的巷子,阿笙看着沿路青苔,路过一家院落时,找了许久,终于在外围墙找到了几道深深的痕迹。
“一”字型,高低不一,那是她哥哥许飞和依依曾经比身高划下的身高印。
哥哥最高,她如今站在那里,忍不住笑了:哥哥那时候可真矮。
这个时间段,多的是下班回来的人,她如今头部受伤,戴着棒球帽,怕是没几个人能认出她来。
来往的人,有些她觉得熟悉,却再也叫不出名字来,有些陌生,拥有年轻的面孔,为老旧的巷子注入了新生命。
再回大院,物是人非。
六年过去,有人走,有人来,老面孔越来越少,新面孔越来越多。
这座承载她幼时无数欢乐的老院,她曾在梦里回来上千遍,上万遍,如今回来了,忽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陌生。
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她最先去的地方是刘家。
心竟有了前所未有的激动。
敲门,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位中年女人,五官陌生。
那些即将出口的话语悉数咽了回去,习惯和对话的人拉开安全距离,再开口,声音竟有着细微的小结巴:“你好,我找刘博。”
“不认识。”女人应该在做饭,穿着围裙,跟阿笙说话的时候,抬手往围裙上擦了擦。
“他以前住在这里。”刘博,依依父亲,住在这里几十年,怎会不认识呢?
“刘博?以前这座房子的户主吗?我不太清楚,这房子是我丈夫跟户主洽谈的……”女人说着,见丈夫骑着摩托车下班回来,扬声喊道:“当家的,这姑娘找刘博,你过来跟她说说,我还要忙着做饭呢!”
她这么一喊,下班回来的人,全都纷纷探头朝这边望了过来。
女人丈夫还没走近,就有人站在楼上朝下喊:“姑娘,你找刘博啊?”
那一声,有着记忆中熟悉的踪影,阿笙转身抬眸。
站在楼上的人也在看她,就那么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尖叫一声,那是发自内心的惊喜。
“阿笙,阿笙回来了……”那人喊着,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阳台处。
楼下,阿笙被一位身材发胖的女人紧紧的搂在怀里,未说话,泪先流。
她是许飞母亲,看着阿笙长大,感情自是很亲厚。
许母拉她进屋,一边擦着泪,一边忙着给阿笙倒水,嘴里念叨着:“你这孩子,出国后怎么也不捎个信回来?”
许母上一秒还在抱怨,下一秒把水递给阿笙,打量了她一眼:“怎么瘦了?你爸妈平时都是怎么照顾你的?”
阿笙低头喝了口茶,手心很凉:“二娘,我爸爸已经去世了。”
二娘,因为许父在许家排行老二,所以大院里的人都习惯叫许父“二伯”,许母“二娘”。
冲击力太大,许母好半天没回过神来,待反应过来,连忙“哦”了一声,站起身:“我再给你拿盒点心吃。”
从背影望过去,许母似乎正在擦眼泪,阿笙放下杯子,“二娘,依依呢?还有许飞,如果他们在老家的话,我想看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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