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母说,多年前许飞回到了老家,没有成为一名律师,而是参加招教考试,现如今是一高高中教师。
一高,县城第一高中。她顾城依依许飞和陶然都曾在这里度过一个个难忘的黑色高三,多年过去,没想到最后留在这里的那个人竟然会是许飞。
街道变得很陌生,如果不是打车过去,她怕是没办法顺利抵达目的地辊。
正是吃饭时间,学生们拿着饭缸,勺子敲着缸壁,“啪啪”直响,阿笙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一张张青春洋溢的笑脸,虽然被学习所累,但到了饭点,却是喜颜顿开。
学生路过阿笙身旁,不时回头观望,有些胆子大的学生还会吹上几道口哨渲染气氛。
成长注定是无法回头的路,有关于0后的美好年华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散落天涯,他们偶尔回望,偶尔唏嘘感叹,这里已是年轻人的天下,而他们只能继续前行,谁也没办法一路退着追忆那些消失不见的旧时光。
她已无法成功找到办公楼在哪里,校舍翻新增建,陌生的让人忍不住想要迅速逃离此地。
沿途遇到女生盛饭回来,看到她会礼貌微笑,笑容腼腆羞涩,也许有一天会在阳光下出落的越发明亮。
向她们打听办公楼在什么位置,楼前安放着展示栏,在发昏的夜幕下散发出怀旧的气息,展览面有着明显的破损鹿。
她在展示栏里耐心的寻找着许飞的名字,看到的时候,心里酸酸涩涩的,就像小时候最常吃的酸梅糖,看似只有酸和甜,其实吃进嘴里的那一瞬间,各种滋味都有了。
不用刻意上楼去找,他自己倒是率先走了下来,步伐匆匆,阿笙没有叫他,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心情,有着难以掩饰的小激动。
他比记忆中成熟了许多,五官硬朗,穿着一身休闲装,适才一瞥,眉眼间似乎蕴含着平和的光。
他走的太快,很快就把她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腿已开始有些疼了,阿笙盯着他的背影,心想他若是这时候回头看她一眼就好了,若是让她扬声喊他名字,是万万不可能的,她已不习惯在人前大声说话。
这么想着,他的身影竟然很快就出现在拐角处,目光来回巡视着周围校舍,似乎在找人……然后目光相对,毫无偏差。
许飞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抬手抚摸额头,背对着阿笙,止住眼眶中涌出的湿意,这才转身朝她走来。
他起先走的很慢,但走着走着忽然小跑起来,快到她面前时,却又减缓速度,变成了正常行走。
“你好,请问你找谁?”他在压抑他的激动,声音克制,但却有了笑意。
阿笙笑了:“我找许飞,他是我小哥。”
夜幕开始拉下,学校的灯亮了起来,刚亮时会显得很朦胧,但过一会儿就会散发出耀眼光芒。
有飞蛾在灯光下调皮的飞舞着,不去理会舞姿是否曼妙,渴望温暖,渴望光明,如同在黑暗里沉沦太久的她。
许飞站在路灯下,一步步走近,眸色红红的,阿笙只来得及看到他颤动的喉结,紧接着就被他抱在了怀里。
沿途有学生目睹此景很意外,儿时玩伴,多年不见,如今拥抱彼此,瞬间就湿了眼眸。
没有说“好久不见”,太过煽情,他只是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像个隐忍委屈,孤单很久的孩子。
那一刻,她装起自己的悲伤,赐他温暖,伸手回抱,语气平和:“听说你结婚了。”
……
许飞三年前结婚了,妻子是他同事,小两口住在教师公寓楼。
“家里有空房间,晚上住在学校里,别回去了。”
他要带她上楼去见妻子,被她拒绝了,“不了,我只想看看你。”
许飞垂眸不吭声了,低低的“嗯”了一声,良久后对阿笙说:“你在楼下等我,我上楼跟她说一声,今晚住在爸妈家,不回来了。”
他进了楼,没过几秒又跑了回来,呼吸有些喘:“阿笙,你别偷偷走了。”
她笑着摇头,站在楼下等他,向来无所畏惧的许飞,不怕离别,他只是害怕毫无征兆的错过。
之前许飞跟她指过,他家住在2楼,阿笙仰脸看着,过了一会儿看到有人站在阳台上往下望。
阿笙想,那人应该就是许飞妻子了。
两人在外面吃的饭,夜市大排档,许飞翻看菜单时,阿笙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
他没抬眸,但却笑了:“我是不是老了?”
“没有。”阿笙声音很轻,许飞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婚戒,熠熠发光。
他只顾着笑,点了菜,给阿笙倒了一杯水,“我妈给我打电话,说你回国来学校找我,我还以为她在开玩笑。”顿了顿又说:“你看到我,为什么不叫我?害我在学校里跑了好几圈。”
话语听起来颇显埋怨,但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微笑的时候嘴
tang角略显僵硬,并不是说他笑的勉强,只能说明近几年他不常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