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山附近发现了铁矿”狐鹿涉对阳罔拱手道:“先生可知如何冶炼铁矿”
对于冶铁技术,匈奴人做梦都想要得到。
这两年来,匈奴人到处实验铁矿的冶炼之法。
什么招都用了出来了,倒也炼了些铁。
但可惜,产量太少太少了,而且成本也太高了,而且,基本都是些劣质的生铁。
毕竟,匈奴人原先连青铜冶炼技术也没有完全掌握,想要冶炼出合格的可堪使用的精铁,谈何容易
也就是从大夏带回了一大批工匠后,匈奴人的冶炼技术才算迎来一个飞跃。
但依然远远不能攻克冶铁技术的难关。
阳罔微笑着摇摇头,道:“屠奢,在下不过一介文人而已,这百工之术,怎么可能知道屠奢若是想炼铁,还得去找一位墨家的墨者啊”
狐鹿涉听了,垂头丧气。
匈奴人这两年,也得知了汉室诸子百家的具体情况。
更知道了墨家的存在,对于墨者们,匈奴人垂涎欲滴,但可惜,到现在为止,匈奴人别说接触到墨家的墨者了,就连学徒的衣袖都摸不到。
对于墨家的了解,匈奴人唯一的渠道,就是各种汉室的段子和故事。
当然,还有那些在战场上大发神威,让匈奴闻风丧胆的种种神兵利器。
“若能得一墨者之助,本王甘愿以一国之土相赠”狐鹿涉感叹着。
阳罔在一旁听着,心里面也暗自点头,这匈奴的右贤王,确实是一个人杰。
他聪明、睿智、勤学好问,对于中国文化和知识,如饥似渴,而且礼贤下士,不拘一格降人才。
他接触中国文化不过两年,就已经能对尚书和诗经倒背如流,甚至还能与他谈一谈春秋历史,讲一讲义利之辨。
可惜,他生在了匈奴。
阳罔有时候甚至想过,舍弃自己的性命不要,也要刺杀了这个匈奴人的人杰。
但狐鹿涉表面上看上去大大咧咧,但实则心思缜密,他无论到那里,身边都会有十几个忠心耿耿的武士伴随。
阳罔根本就找不到刺杀的机会。
狐鹿涉感慨完毕,忽然想起了一个事情:“阳先生,既然这编户齐民之策,不适合塞上,汉朝人为何要将拿到幕南推行汉朝皇帝就不怕众怒”
“已经引起众怒了啊”阳罔笑着道:“屠奢难道没听见吗幕南各部都在请求屠奢去做主呢”
“原来如此”狐鹿涉点点头,似乎反应了过来,他问道:“那汉朝皇帝为何要推行这样连我都知道必定会引发众怒的政策”
“无它,兵甲坚利,铁骑无敌而已”阳罔悠悠的说道。
“原来如此,想不到,今日汉匈的差距,竟至于斯”狐鹿涉叹息着道。今日汉匈差距之大,已经如同鸿沟一般了。
匈奴人还在为了怎么活下去发愁,汉朝人就已经可以将幕南各部的反抗,当成空气一样无视了。
这一次,幕南各部大约是要遭重了。
但这与北匈奴没有干系,那些奴才,死光了最好,当然若可以拖住汉朝人那就完美了。
只是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汉朝人只需要派出他的王牌神骑,各部的反抗就会跟冰雪遇到阳光一样消散。
阳罔却是看着他,静静的没有说话。
因为,阳罔知道,这狐鹿涉是在他面前做戏呢
用的正是从书上学来的把戏。
他已经从解衣衣之,推食食之的境界,进化到了更高一级的境界。
人情、感情和感观,都成了他的手段。
若是换了别人,说不定已经被这个夷狄的君主所慑服,从此甘心为他充当走狗和鹰犬。
但可惜
“吾早已经心许三王,命奉五帝了”阳罔在心里摇摇头。
他在兰台的岁月里,他的三观,早就浓烈的诸夏民族主义所熏陶。
于他而言,他效忠的不是刘氏这一家一姓。
而上溯至三千年前,举起了文明火炬的诸夏先王们传承下来的这个诸夏民族,这个中央帝国。
这种对于家国和民族的忠诚的牢固程度,自然远超对君王的忠诚。
而他,也是这个世界第一批民族主义者。
所以,狐鹿涉的拉拢和腐蚀,只在他心里泛起了一点涟漪,随即就消失的干干净净。
狐鹿涉却是看着阳罔,在心里忍不住摇了摇头,但希望还在。
狐鹿涉就不信了,这个世界还真有什么铁石心肠的人还有什么人能在他的全方位的拉拢下,还不对他献出忠诚的